第三十七章最后时限

局长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杜鲁坐下。

杜鲁心虚，哪里敢坐，他呆呆的站在距离局长两米开外的地方。

“案件目前还在侦破，局长先生！”

局长生气的说，“听说你搞了一件假画，把它挂在卢浮宫里欺骗民众，你怎么这么愚蠢？你想过后果吗？”

“局长先生，我这么做，本意并不是要欺骗大家，而是为了破案……”

局长“啪”的一拍桌子，把杜鲁吓了一跳。

局长大声呵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出了事儿谁兜得住？”

杜鲁低下头，案子办砸了，他自知理亏。

但是就像提奥说的，现在已经走上这条路，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

杜鲁鼓起勇气说，“局长先生，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小偷抓到的！”

局长靠沙发上，看着杜鲁。

“相信你？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你今天不是抓了一个人回来吗？结果呢？”

“那只是一个程咬金！”

杜鲁可能是被这案子逼疯了，他像是被提奥附身了一样，说话颠三倒四。

“什么咬金？”

局长不知道他云里雾里的在说什么。

杜鲁回过神来。

“呃……他是一个意外闯入的人，我的意思是，今天的事儿是个意外，我们会重新部署，要不了多久，小偷一定会落网。”

杜鲁信誓旦旦的向局长保证，但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什么意外闯入？就是抓错人了呗！那就赶紧把人家放了！”

局长大手一挥。

杜鲁一听要放人，慌了。

“不能放！千万不能放！”

“为什么？”局长诧异的问。

“人一放，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而且这人已经识破了假画，如果现在把他放了，那么，卢浮宫假画的事很快就会被散布出去，到时候，局长您的信誉将也将不保……”

局长不知道杜鲁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但是恐怕自己已经上了他的贼船。当听到杜鲁说有可能会使自己声誉受损，他惴惴不安。

局长皱着眉头问，“你们到底有什么鬼计划？”

杜鲁不想解释太多，他认为知道整件事内情的人，越少越好。

“这个太复杂了，一时半会说不清，但是局长先生，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破案的。”杜鲁咬着牙，再次向局长保证。

局长翘起二郎腿，盯着杜鲁。

“好吧！你给我一个期限！”

“三天！”

说出这个答案之后，杜鲁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好，就给你三天，如果还不能破案，你就把案子交给昆西去办。然后登报，为你所做的蠢事向全巴黎人道歉！处理完所有的事之后，你就给我滚蛋！”

“感谢局长的信任……”

“走走走！别给我废话，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

局长摆摆手，赶杜鲁走。

局长骑虎难下，不得不同意暂时按杜鲁的计划执行。

他也不希望这件事再拖下去，拖得越久，局面越无法掌控。

他恨这个冒冒失失的杜鲁，不提前跟他商量，就擅作主张，现在搞得大家都这么被动。如果杜鲁提前找他商量，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杜鲁用这么冒险的办法去破案的。

……

杜鲁从局长办公室退出来，松了一口气。

局长对此事的态度，比他事先预想的好太多了。

至少，他肯给自己三天时间。

杜鲁找到哈利馆长，说一切照原计划执行。

另外，那些在卢浮宫潜伏的便衣警察也各司其职，他们有的扮成管理员，有的扮成游客，有的扮成现场临摹的艺术家……

他们一群人连续在卢浮宫蹲守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眼看又快到关门的时间了。

杜鲁已经筋疲力尽，这个案子整得他心力交瘁。如果今天依旧没有收获，他不知道要怎么向局长交代。

他情绪非常低落，他估计自己警察的职业生涯，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不仅如此，他还要就假画的事公开赔罪，扛下这一切……

就在杜鲁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展厅里。

他目不斜视，脚步飞快，直接走到那幅《雅各布三世》前面。

这个男人穿着长风衣，领子立起来，圆礼帽的帽檐拉的很低，无法看清他的脸。

男人面向《雅各布三世》，他盯着画看了一会，又把脸凑近画面仔细观察，鼻尖都快碰到画上了。

这个穿风衣的男人，引起了杜鲁和所有人的注意。杜鲁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再抓不到人，那么，一切已成定局……

杜鲁打起十二分精神，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过了一会，那男人依然站在原地，仰着头，盯着那幅《雅各布三世》。

杜鲁向埋伏在旁边的便衣警察努努嘴。

一位装扮成艺术家的警察接到指令，立刻放下画笔，走到穿风衣的男人身边。

“先生，请您后退一些，您这样会挡住我作画的视线，并且会损坏……”

“这幅画是假的！”不等便衣警察说完，风衣男人小声嘀咕。

“您说什么？”便衣警察问。

“这幅画是假的，你知道吗？”

“哈哈哈，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卢浮宫里的画怎么会是假的？”

便衣警察故作轻松的应付他，并飞快的给角落里的杜鲁使了一个眼色。

风衣男人接着说，“卢浮宫怎么了？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幅《雅各布三世》前几天不是丢了吗？”

便衣警察引导男人继续往下说，“你没看报纸上的新闻吗？这幅画已经找回来了！”

“说不定被人掉包……”

风衣男人话音未落，杜鲁已经站在他身后。

杜鲁问，“如果这幅画是假的，那你说，真的画在哪？”

男人听到声音，猛地回头，杜鲁趁机将他按倒在地上，众人七手八脚围上来。

男人被制服了。

杜鲁提着领子把男人拽起来，一把掀掉他的帽子。

“费舍尔先生？！”

哈利馆长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声惊呼。

没错，被抓住的不是别人，正是费舍尔。原古比尔画廊林荫大道分店的店长，提奥的老上司，费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