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消散的速度似乎比预想中的要快了不少，天空中的一条弧形光带并非银河，而是附近星域那颗星球的巨大轮廓，更远的天空有三颗类似月亮的物体，自然光源要比地球的夜晚来得更多。

如此光鲜的夜色自然分外妖娆，白天金黄无垠的沙漠已经变成了一片银蓝，龙娘妹纸玉影亭立在沙丘之上，阵阵微风将她纯洁的裙袍和银缎般的长发轻轻摇摆，肖岚感受到一种任何游戏、动漫和电影都无法描述的幻境之美。

“嗯……”娜娜发出了几不可闻的一点声响。

“嗯？是什么意思？”肖岚赶紧问道，这丝线般细微的一点声音在他听来仿佛天堂曙光一般的美好。

“.…..”

“又要不说话了么？”

“你不是…”龙娘将本来背对肖岚的身躯微微一转，那被月色镀上了一层荧光的侧脸轮廓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完美的线条，“问我，是不是，召唤师么？”

“哦，对，是我问的。”肖岚笑道，他这才明白那一声“嗯”是在回答他大概半小时前提出的问题，“我也是召唤师，跟你一样。”

“你比我强大，强大很多…”

“只要努力，你也可以变强的。”

“不可能，有你这么强的…”

“怎么不可能？”肖岚坐到沙丘上，看着那颗巨大星球的轮廓，颇有种在人造卫星上俯瞰地球的感觉，或者说这个地方跟那颗星星反而是月亮和地球的关系也说不定，“你学习法术多久了？”

“还不到一年。”娜娜回答，这个世界的时间设定跟地球差不太多，只是一年只有10个月。

“我还不到两个月呢。”肖岚说道，在总监赋予他古神之力前，他只不过是个每天对着电脑没完没了修改PPT的苦逼加班狗而已。

“两个月，就可以召唤那种怪物了？”娜娜瞪大了眼睛回答，粉与紫搭配的异色双瞳真宛如宝石一般，“就是那个，寂灭领主！”

“那个不难啦！”肖岚很是得意地说道。

“你还可以召唤更强的！”

“当然！寂灭领主算什么！”肖岚随口说道，能如此贬低最高阶的死亡领主，他应该是第一人。

“好厉害！”娜娜整个转过身来，眼中能看到仰慕的神色。

“一般般啦。”坐在沙丘上的肖岚左手前臂靠在左腿膝盖上，让自己保持一个异常坦然而帅气的姿势，但挡在身后的右手却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做出一个“OH YEAH！”的手势。

“我要能召唤这种等级的宠物，都不知道还要练多久。”娜娜看着那个杵在沙地上，悄无声息的重装骷髅战士说道。

“我靠，这货还在呢。”虽然是自己的召唤生物，但如此曼妙温存的场景出现这么个狰狞的魔物多少有点煞风景，肖岚赶紧将它收了回去，“这个太简单了，我马上就可以教你。”

“真的么？”娜娜似乎已经忘记自己“人质”的身份。

“不过，这可是亡灵法术，你要成为死亡信徒么？”肖岚笑问。

“啊！”娜娜丢掉了一直握在手上的藤蔓法杖，双手捂住了嘴巴，但整个动作的频率都很好地控制在在可爱的区间内。

“其实，亡灵法术也不是最适合你学习的法术类型。”肖岚侧身捡起那根由好几根枯藤缠绕在一起做成的法杖，这是非常普通的学徒法杖，“但是……”

“嗯？”娜娜依旧保持着双手捂嘴的动作。

“你能再召唤一个元素生物么？”肖岚把法杖递还给了娜娜。

“现在？”

“是啊，就是现在。”

“还是土元素么？”

“你还会别的么？”

“还会水元素…”娜娜看着周围布满古代遗迹的沙丘，“不过这个地方召唤不出来。”

“没关系，能召什么就召什么吧。”肖岚说道，低阶召唤师需要借助环境媒介才能释放召唤法术这件事情他当然是清楚的。

“嗯。”娜娜右手举起法杖，开始吟唱法术，周遭的沙粒和尘土在法术的引导下开始汇聚在空中，并渐渐拼合成一个非常基础的土元素——风沙构成的身躯，岩石构成的双臂。

“结构维持得还行，但整体的强度有点问题，法术能量的密度也不太够的样子。”肖岚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土元素说道。

“嗯，跟艾尔贝拉说的一样。”娜娜说完，嘴里包了一口气，微微鼓起的脸庞更是可爱到无以复加，“我的天赋太差了…”

“别胡说，是她教得有问题。”

“啊？”

“我不是说过，你们龙裔不太适合学习亡灵法术，但是你现在学的元素和圣能法术，就更不对了！”除了元素召唤法术，刚才的战斗中肖岚发现娜娜使用的攻击法术是附带圣能属性的。

“不对？”娜娜狐疑地看着肖岚，“不会的，艾尔贝拉教给我的东西，怎么会不对呢？”

“为什么她教的就一定对？”

“本来…”娜娜的表情和语调突然发生了变化，那种毫无杂质的天真烂漫突然消褪了不少，“我这样的龙裔是没有资格去学习法术的，但公爵大人却破例让我跟着艾尔贝拉学习，她是魔法学院里面是成绩最好的，而且教我的时候也很有耐心。”

“那你自己在学习元素和圣能的时候，感觉怎样？”

“学得不好，而且也用得不好。”

“哼，她既然是魔法学院的高材生，而且自己就会使用高阶暗黑法术，肯定知道龙裔族应该学习什么类型的魔法…”肖岚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沙粒，“元素法术还好，让擅长暗影法术的人去学习圣能，这未免也太奇怪了…还是说，他们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会的，他们都是好人！”

“那我问你，你在修习和使用圣能法术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娜娜低头不语，她一直都觉得那种身体的不适感是因为自己天资太次造成的。

“有的，对吧？你都没有怀疑过？”

“我们是背负着罪孽的人，有人愿意接纳我们就已经很好了，哪里可以去怀疑什么…”娜娜说完，牙齿轻轻咬着淡粉色的下嘴唇。

“罪孽？”肖岚疑惑道，在被赋予古神之力后，总监当然会教给他各种维度异世界的常识，比如各大种族的特征和各种魔法的体系等，但对于每个世界的人文历史、恩怨情仇什么的，就只能自己去摸索了，这也是做好大BOSS的必要工作技能。

突然，原本平静的沙漠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一团黄沙从天边奔袭而来，这种动静完全不像是自然现象。

“黄沙之魂…”

“什么东西？”

“沙漠里的死亡信徒！”娜娜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