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最终也没有放了狐女清雪,阿渊跪了两天就又消失了,听苏宁说他离开了浮生谷,不知去了哪里。
按照我所知,阿渊离入魔已不远,也不知这段过去会不会因为我的来到而发生改变,也许,我的到来也是这过去的必然。
那本入门心法我实在是看不懂,我在山中又实在无聊,甚至开始想念聒噪的小红。苏念忙着山中的各种琐碎事物,除了狐女事件在山上的空地那里见过一次苏烈,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更别提整日不出门的苏昔,于是,整个浮生谷只剩下无所事事的胖子苏宁陪我打诨摸鱼,我俩不是在一起抓山鸡就是在山中挖各种野菜,甚至有一次还差点摸上山崖处师尊的住处。我甚至忘记了我还在阵法里,我必须想办法回去。
转眼已到一月期限,我握着那本心法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说我看不懂会不会挨揍?
“入门心法你都学不会?”我还记得苏宁像看智障一样的眼神。
“上一个不会的师兄师尊是如何处罚他的?”我问他。
苏宁摇了摇头,“还真没有,不过……”
“不过怎样?”
“师尊曾给了我三月期限学会御剑,我没有学会。”他做了一个御剑飞行的动作,看上去稍显笨重。
“然后呢?”
苏宁突然站起来指了指山谷中流过的河流。“师尊罚我去了那里。”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异常深沉,根本不像平时的他,我在等着他的下文,他却不再说话。
“就这?去那里干什么了?”
来了,又是那种看智障的眼神,“到那里还需要干什么?”
我也用看智障的眼神回应他。
苏宁叹了口气捂住了额头,“阿临,你到底是如何进的这谷,怎会不知忘川河的凶险。”
我摇了摇头表示真不知道,大侠快点分解吧。
苏宁告诉我,浮生谷之所以被称为阴阳两界的夹缝,便是因着这忘川之水,人死之后,地魂便是由引渡人引领着,通过这忘川之水流入冥界,死去之人大多数是不甘的,悔恨的,甚至有带着仇恨的,这些感情影响着这条河水,日积月累,经过了上百年,上千年,甚至是上万年,河水也孕育出了自己的灵,但却不是灵,这些灵终日徘徊于河中,吸收了过多的负面情绪,最终变为了灵鬼,灵鬼在河中蛊惑着往生的灵魂,让他们自愿跳入河中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灵鬼,这些灵鬼越来越多,冥界无法全部助其超生,那些无法超生的灵鬼,就被赶到了这里。
“还有这样的故事?”我看了一眼苏宁,“这么说,你是……”
他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瞎想什么,我们可不是灵鬼。”
“那是什么?”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胖子下手真重。
“我隐约记得……”他看着远处的山说,“我好像已经死了,却不甘心,最终被灵鬼影响,跌入这河中,恍惚中看见是师尊踩了一把剑救了我,师尊当初问我愿不愿轮回,我回答了不愿,那之后便昏了过去,等我醒了便已经在这里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就不要再想了,人各有命,现在不是也挺好。”
苏宁看着我裂开嘴笑了起来,他太胖了,笑起来眼睛都没了,太难看了……
我打算一个人去山脚下的忘川河边看看。还记得我刚刚入谷时河水中缠着我的黑影,应该就是苏宁口中的灵鬼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我所熟悉的,除了阿渊应该就是打过交道的灵鬼了。
吃过晚饭天色还算早,我轻松的避开苏念和苏宁,回到房间拿了那把现在没什么用的黑刀,我独自一人往山脚下赶去,不知这里是否会如同三百年前一样,一到夜里河水就会上涨,我要尽量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去。于是,我念咒御起了刀,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还是亮的,我离河水还算远,便已经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气。在夕阳的映衬下,那河水显得异常阴森,若不是常年生活在灵泉峰怕是连我也无法受的了这股寒气。怪不得苏宁说这便是惩罚了,是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站在这里,便是一种折磨了。
我稍微走近了一些,隐约中可以看到河水中一团一团的黑影,那些黑影漂浮在河水里,一会儿沉到河底,一会儿浮出水面,确实挺吓人,就在我打算再走近看看时,却突然被身后一只手拉了回去,还伴随着一声暴怒。
“你做什么!”
我被拉的生疼,感觉手腕好像要断了一样,我回过头看见了多日不见的阿渊。
“快走!”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河水,拉着我快步朝着山上走去,“必须在太阳下山前回到山上。”
太阳好似在回应他说的话一样,我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已经落山了,山脚下的河水突然开始上涨,奇怪,平时在山上也没有看到这上涨的河水,我甚至能听到那些灵鬼的嘶吼。
“糟了。”我看到阿渊额角处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怎么……”我想要问他。
“我们过不了山门了。”他转过头看着我。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过不了山门。
他看了一眼周围,继而转身问我,“会御剑吗?”
我点了点头。
“跟着我。”他说完便御剑飞起,我也念咒御起黑刀。
我跟着他围着山转了一圈,山下的河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着。
我跟着阿渊飞到后山,终于见到靠近山顶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
“去哪里。”阿渊对我说。
我们都停稳之后,阿渊在洞口设下了结界。
“怎么回事?”我满脑子都是问号。
“山下设下了结界,太阳一旦落山,结界便会张开。”
“在山上看不到上涨的忘川河水。”我呐呐自语,“河水到晚上还是会上涨。”
“既然知道你还敢到河边去!”我似乎是惹恼了他。奇怪,我可不记得有和他这么熟悉。
“我只是想调查一些事。”虽然他语气不好,我却知道,他可能是在关心我。
他不再理我,他看了我一眼,干脆转过身找个块空地坐了下来。
我也坐了下来,我看着洞口的结界,这确实比我的结界术厉害多了,只不过不知能不能撑住上涨的河水。
沉默良久,我实在受不住这尴尬的气氛。
“这么久,你去哪儿了?想办法救清雪去了?”我刚说完便惊觉说错了话,捂住嘴巴时却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阿渊果然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会知道她的名字?”
我是个猪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