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无论走到哪里,脑子里都是师父和师兄的那两句话。
“他喜欢你。”
“他对你心怀不轨。”
这两个人,是事先商量好的吗?
我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带上小红,以至于我连看都不敢看阿渊一眼。
“初临。”走在后面的阿渊突然叫住我。
“怎么了!”我压根不想转头。
“要走着去吗?”
也是,从山上一路跑下来,刀还在阿渊手里,若是真的走过去恐怕又要好几个月。
我转过身打算拿过黑刀御刀就跑,反正阿渊自己也会御风,我才不想管他。然而我转过头没有看到刀,却看到他手中的那根翠绿的竹笛。
对了,我闹别扭到现在还没有收下那根笛子,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的脸。
他的眼神深邃,好像和以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
师父的你那句话突然在脑海中叫嚣起来,令我无法直视他。
我随手抢过竹笛,立刻御风跑路。
这家伙有话不会自己说吗?一定要让那个臭老头告诉我!
我们不到半日时光便到了离山,进入结界也很顺利,只是不知离姑娘她们是否还在山上。
山上依旧灵力充沛,只是感觉上好像少了些什么。直到我们到达山顶的小竹屋才明白少了什么。
这座山的主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叹了口气,捏了捏腰上的乾坤袋,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找她。
“初临。”阿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转过身看过去。
“她留了信。”阿渊手里拿着一封信站在门口,“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我赶忙走过去,“信里写了什么。”
阿渊皱着眉头看着我,“初临,信不是留给我们的,我打不开。”
“怎么可能?”我伸手接过信,“一封信而已,怎么会打不开。”我说着就要去打开那封信,然而奇怪的是,当我想要打开那封信的时候,我的手指竟会径直的穿过信封,根本无法触碰。
“这是这么回事。”我看了眼阿渊。
阿渊道:“信上下了禁制,只有指定的人能打开。”
“这信,是写给谁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院外有一丝动静,我下意识的拔出刀直直的扔了过去,刀飞过院落,阿渊立刻跟着刀跃了出去。
“别动手!是我!”外面传来的声音无比熟悉。
我跟着跑了出去,却看到一身红衣的……
“胡萝卜?你怎么在这儿?”
眼前站着的正是那狐狸妖乡的红衣狐狸胡洛之,阿渊正一手抓着他的衣领,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我是来取信的。”他说完指了指我手中的信,“就是那封信。”
我两步并作一步走上前去,“你认识离姑娘,这信是给谁的?”
“李姑娘?”胡洛之一脸迷茫,“好像不认识?”
阿渊手下用力把他提起来,“信是给谁的?”
“我说我说!”胡洛之一连求饶,“你先放开我。”
我示意阿渊松手,虽不情愿,阿渊还是放开了他。
“是一个道长派我来的。”胡洛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道长?”
胡洛之点了点头,然后拉开他的袖子让我看,他的胳膊黑气缠绕,看上去快到断掉了一样。“他给我下了毒,逼迫我来拿信,不然我就毒发身亡了。”他说完抬头看了眼太阳,“有话能不能一会儿再说,我快毒发了。”
我看了一眼阿渊,他点了点头。
“走吧。”我对胡洛之说,“敢耍花样就宰了你。”
一路上,胡洛之给我们讲了他这几日的遭遇,在抓我到妖界的第四天,胡洛之就觉得自己像被夺舍了一般,有时有意识,有时无意识。
“第四天?”我转头看了一眼走在一旁阿渊,这个家伙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胡洛之说等到他完全夺回意识的时候,只看到满是狼藉的铸剑室,以及自己胸口的鲜血。
“所以,我是怎么受伤的。”他转移话题问我。
我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再废话再给你捅一个窟窿。”
他缩了缩脖子,接着说了下去。
恢复意识后,他发现我不见了,但是想起来我答应他的事,便想着出来找我,结果在路上碰到了一个重伤的道士。妖怪天生就会怕道士,可是眼前的却是一个重伤的道士,身为妖怪的他便起了坏心思。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本事会如此不济,不但打不过我,连一个重伤的道士也打不过。
“虽然如此曲折,不过还好找到你了,媳妇儿。”胡洛之说完还嘿嘿的笑了几下。
“媳个鬼!别乱叫!”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阿渊,他竟然面无表情的继续走着。
面无表情……
我们说着走着便下了山,在山后的一个山洞前,胡洛之停下了脚步,“就在里面了。”
“过去。”我把信塞给他,“要你的解药去。”
胡洛之接过我手中的信走了进去。
“道长,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解药呢?”他举着信走了进去。
“把信给我。”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那道长的声音竟如此耳熟,今天怎么全都是碰到的熟人。
“是岳道长。”阿渊说,“进去吧。”
岳道长确实伤的很重,手臂骨折,腿骨粉碎,灵力几乎溃散,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对付胡洛之,可见他确实厉害,我突然想起来师兄说过,我还应该叫他师叔,他和云华,到底是何种关系。
阿渊帮他疗伤完毕,“骨头接回去了,只能慢慢养,至于灵力,你在这山上待上两三个月也能恢复个七八成。”
岳宗尧点了点头,“多谢。”
“是谁把你打伤的。”我问。自从下山之后,见过他几面,每次都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还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岳道长。
岳宗尧摇了摇头,“我没有看清楚。但是……”
“但是如何。”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人用的像是仙术,应该是……仙人。”
“仙人?”我皱着眉头,所谓的仙人,我只且认识一个。
岳宗尧似乎猜到了我所想,他抬头看着我,“不是冥台的璟凉仙君。”
“为什么?”我问他。
他伸出手举着手中的信,“是他托我来取这封信。”
“这信是给他的?璟凉他也认识离姑娘?”
岳宗尧点了点头,“我如今无法走动,可以把信托付给你们吗?”
得了,又回到了原点。
把岳宗尧安顿好,我和阿渊打算即可动身前往冥台山,虽然不知伤岳道长的是何人,但绝对和冥灵之书脱不了关系,可见这书果真是一个烫手山芋,我拿着这书无异于像个行走的靶子,绝对要赶紧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