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春光无限,烈阳高照,初夏的天气越来越炎热。
天赐会的场地是一处圆形石台,周围特意建造了高高的屋檐作为遮挡酷暑的地方,这里,便是天赐会众人所居的看台。
北面高出的一节,便是供礼阅帝等人入座的地方,方桌罩帘,美食果饮,数不胜数。
从回廊出来,便能看到天赐台的风光,此时人声鼎沸,在等待着邻国使臣的到来,南乐安跟在傅子玄身后,时不时抬眼看一眼天赐台的形势,寻找着四周南家的身影,没想到傅子玄停了停,转头跟她道:“跟好。”便又继续朝整个天赐台的西北方向走去,那里大概就是傅子玄的地方了。
也好,傅子玄是缕朝如今唯一一个皇帝亲封的郡王,虽无封号,但也是荣耀至上了,傅子玄的位子定然是处于达官显贵之中,南启壬大致也在那边,这样也好让她更方便寻找南娇娇。
于是,南乐安放平心态,脚步都欢快了许多,跟着傅子玄走过弯弯绕绕的地方,抵达了一处阴凉地方,摆设华丽,十分适合在此一躺,看着台下比试。
正当南乐安想说些什么,便看到了里面还有一个人,便直直把嘴一闭,又看到正好走过来的两抹熟悉的身影,三人互相目瞪口呆。
江子胥和温重霖纯属是觉得无趣,又打道回府,找傅子玄唠嗑,没成想碰到了南乐安跟随傅子玄回来,江子胥又拨浪鼓一样的在傅子玄和南乐安身上看来看去,倒是温重霖,咽了口唾沫,看了眼里面坐着的南娇娇。
傅子玄已然入座,他抬眼,淡淡开口:“愣着干什么,过来。”
三人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倒是南娇娇先出了声:“这位是...?”
江子胥温重霖面面相觑,傅子玄也没回应她,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过来。”继而,对着南乐安勾了勾手。
江子胥暗自抽了口凉气,天杀的,傅子玄是真的在找刺激,把真假南娇娇凑到一起,是真的不怕出什么问题啊,他看了眼温重霖,乐呵呵的拉着他坐到了一旁,便见南乐安大步走到了傅子玄身侧,一句话不语。
南娇娇吃了个瘪,脸色有些涨红,她依旧摆上一副大度凛然的千金模样,笑道:“傅公子,听说这次比试您也会参加?”
傅子玄微微点头,算是回答,南娇娇又笑道:“那真的是太好了,傅公子文武双全,定能拔得头筹。”
南乐安正在暗自打量这两个人,有点摸不着头绪,难不成是哪家的小姐,为了和傅家摊上关系,过来聊聊天?不对啊,傅子玄不是已经同南娇娇定了婚,如今再如何,也不会有别家小姐过来凑这个热闹,南家可惹不起。
除非...除非这个人就是南娇娇。
南乐安蹙眉,多看了南娇娇一眼,没想到这一眼两个人目光撞上了,南乐安移开视线,有模有样的拿起茶壶,给江子胥二人添水。
江子胥现在大概也是明白了这几个人在上演什么桥段,他笑嘻嘻道:“原来是傅子玄的侍女啊,是新来的吗,我怎么从没见过,哎....你叫什么名字?”
南乐安张了张嘴,被傅子玄打断:“她是个哑巴,不会讲话。”南乐安差点被他的话噎住,刚要说出口的话也硬生生憋了回去,江子胥也有点懵,便又看到傅子玄抬头看向南乐安,勾勾嘴角:“是吧,娇娇。”
“噗——”
温重霖一口水喷了出来,他忙拿过桌上的方巾,给自己衣裳擦水渍,同时偷偷摸摸抬眼看了一下南娇娇,嗯,脸色不算太好。
“对不住对不住,这水太呛人了。”温重霖道。
南乐安非常贴心的给温重霖添了水,退回到傅子玄身后,认真的做起了哑巴侍女,自动忽视南娇娇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外面,也不知道看哪,就看天。
江子胥无言笑笑,他转头也看向外面,天赐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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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阅帝身着礼服,明黄秀龙纹,尊严无畏,他此刻笑的和气,同身侧的皇后说着什么,皇后面带微笑,时不时回应几句,直到礼官过来,告知贵客已经到齐,礼阅帝微微点头,宽袖一挥,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礼阅帝一顿,继而嗓音洪亮,声音传遍天赐台。
“今日是我大缕五年一次的天赐会,非常荣幸,能再次和南疆、中古和大吉三国共同再一次进行这一次的天会!朕,傅逾厉,欢迎各位的到来!”
南乐安眯着眼,扫了一眼礼阅帝下面几个位席,左手边高帽者,以红色为主的礼服的几个,大概是从南疆来的,南疆一向主好巫师,除了在位皇帝,巫师地位等同皇帝,来的人以三男一女为首,除了一个男子年纪较大,其余的都是跟他们同龄者。
再右手边,身穿白色礼服的几人,三男两女为首,长相俊美,身材高挑,是来自东边中古的人。
坐在中古旁边的,身穿黄色礼服的几人,两男三女为首,端庄繁杂,一身考究的服饰,是来自大吉的,一女子正在和中古的一位男子低语,看得出来,中古和大吉的关系,大概比跟南疆的要好些。
“今日是天赐大会的第一日,还是老规矩,在座的,若是想展示自己的才能,大可上这天赐台,当然,若是另有人想挑战,便可在前者表演完后,直接上台,进行挑战!这是为了天赐会来热个身,都是老规矩了,大家没有异议吧!”礼阅帝笑道,身侧来自中古的为首男子,笑呵呵道:“自然没有异议!傅老兄,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五年前了,别来无恙啊!”
说话的,是中古的皇帝,南宫瑕。
南宫瑕是三国中唯一一个君王,他脾气随和,一向喜欢凑这些热闹,况且,四国有明文规定,天赐大会期间,不允许动一些歪脑筋,另外,南宫瑕把太子留在了中古,自己带着儿女过来玩乐,也就只有中古干得出来。
“娇娇,你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吗?”江子胥瞅了一眼南乐安皱着眉头,看似正在研究台上的人,他乐呵呵开口,也不顾南娇娇脸色不自在,以及来自傅子玄的死亡凝视。
南乐安一愣,随即摇摇头。
江子胥忙拉了一下南乐安,站到了他身侧,这个角度可以更好的看到,他便一一介绍:“刚才说话的,是中古的君王,南宫瑕,他呀,把太子丢在中古,自己过来玩了,也苦了那太子。他和礼阅帝关系一向不错,所以大缕和中古的关系也一向不错。哎哎哎,现在说话的是大吉的姜兰舟太子,啧啧,这可是个人物,如今他在大吉也掌了一大半的权,他父亲也早就有意把位子给他。我看看啊,他旁边那个,应该是他弟弟,那几个女的我就不知道了。呢边,高高帽子的你认识吧,是南疆的人,比较老的那个,是南疆的巫师,身边坐着的那个,就是太子了,不过这次来的英年才俊啊,啧啧,这次天赐会有的热闹喽!”
傅子玄皱着眉头听他一直絮絮叨叨,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直接插嘴:“我看你今日心情不错,要不要上去表演表演。”
江子胥打了个寒战,嘿嘿一笑:“不了不了,哪里有以南兄英勇,要我上肯定得你先出马啊!”
南乐安沉浸在他的介绍里,便听到了“以南”二字,不由得垂了垂眼眸,以南,是傅子玄的字。
南娇娇仿佛听到了什么,迅速反应,堆起笑容,道:“傅公子字以南啊,真是好字,以后娇娇可以叫您以南哥哥吗?”
南乐安暗自翻了个白眼,温重霖被这声以南哥哥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戏似的看着傅子玄,眼底尽是看你这次怎么办!
傅子玄先是看了一眼罪魁祸首江子胥,然后沉默了一下,抬眼道:“不必了,很少有人称我字,你便按照原先那般叫我吧。”
南娇娇委屈的咬了咬唇,不甘心的低低应了一声,南乐安看了一眼傅子玄,眼底情绪复杂。
傅子玄从来不以字面人,从来只用自己的名,“子玄的字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称呼,南姑娘莫要在意。”温重霖解释道。
南娇娇微笑:“我不会在意的,况且,以后娇娇也是要嫁给傅公子的。”
言外之意,那个亲近之人,早晚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