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柳枝沙沙作响。
皇宫中静谧柔和,细细听来,只有巡逻的侍卫的声响。
傅未明从太医院离开,在思考事情,脚步缓慢的走在宫中。
突然,周围的林子发出异样的声响。
傅未明猛的转头,眯眼看过去。
确是什么都没有。
他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当自己太敏感,又抬起步子来。
当傅未明消失在附近时,那片林子突然又动了。
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下来,小心的看了一圈四周。
发现安全后,快速的离开原地。
他脚步轻盈,身法了然。
他确认了自己的目的地后,蹲在崇光殿的屋檐上,翻身跳下房梁。
从怀中掏出一枚丸子状的东西,扔到身后的院子里。
那里,驻守着大批的侍卫。
无声无息,侍卫大片昏厥,待黑衣人听到动静后,这才又动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闪了进去。
穿过暖阁,直奔寝室。
突然,他猛的看到一个人影,从寝室里走出来,他下意识一闪,躲在了帘子后边。
该死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
那人身穿宫服,模样乖巧,手上托着托盘,就这么穿过暖阁,离开了寝殿。
黑衣人眯了眯眼。
宫女的步伐非常轻松,没有特意的小心翼翼。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打算去寝室确认一眼。
他缓慢的,放轻自己的脚步,一步步来到了龙榻。
该死!
黑衣人双眼一怔,原本该在龙榻上休息的人,竟然空空如也。
他暗道不好,若不是中了圈套,那就是今日倒霉。
他快速撤退,打算从后院子的窗户翻出去。
-
半个时辰前。
礼阅帝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宫女轻声道:“陛下,已经子时了,明早还要上朝。”
礼阅帝一愣,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太快。
他点点头,拿过桌上的冷茶。
“陛下!那是冷的!”宫女一惊。
礼阅帝摆摆手:“无碍。”
他起身准备歇息,又脚步顿了顿。
礼阅帝转身问道:“菲嫔,近日如何?”
宫女如实回答:“娘娘最近气色不错,听闻今日还在院子里走了走。”
也是许久没去看她了。
礼阅帝舒展了一下脖颈,淡淡道:“朕去看看菲嫔,你不用跟着了。”
“是,陛下。”
-
傅未明走到一半,又想起刚才林子里异样的声响。
他抬头望着圆月。
那声音,是爬树发出的声响。
傅未明眼底深邃,他步伐坚定,朝着崇光殿走去。
近日宫中守卫都集中在菲嫔处了,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行刺,那真是太便利了。
他匆匆赶往崇光殿,刚进殿门,就看到倒了一地的侍卫。
坏了!
他直奔寝室,便听到了左边声响,他厉声道:“谁!”
那黑衣人刚刚翻窗而出,便听到了傅未明的喝声。
他拔腿就跑,翻过宫墙,奔跑在夜色里。
傅未明一时间不知道该去追人,还是去殿内查看情况,便看到身着单薄的宫女跑出来,对着傅未明道:“六皇子,陛下去菲嫔娘娘那里了!”
傅未明当机立断,捡起地上的一把侍卫剑,追着那刺客就去。
傅未明紧追不舍,黑衣人跑的也不慢。
不过傅未明毕竟身体虚弱,跑了一会,便有些气喘吁吁。
他喝道:“今日你未能得手,宫中守卫必定更加森严!”
那黑衣人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一眼,他仿佛知道傅未明不会追上他,他停了下来,转过身。
“那又如何?”
黑衣人声音冰冷,目光炯厚。
傅未明道:“不如你和我打一架。”
黑衣人有些诧异,他冷笑一声:“就你?”
傅未明挑眉,他举起长剑,摇摇指向黑衣人。
“怎么,不敢?”
黑衣人看着他。
他在拖延时间。
黑衣人往前走了两步,冰冷道:“我不会同你打过,明知身子不好,还瞎逞能。”他冷笑一声:“果然,宫里除了你,也没有什么好货色了。”
傅未明蹙眉。
这个人认识他。
并且....不会同你打过....难不成,他也认识他?
只见黑衣人利落转身,消失在了傅未明的视线里。
-
景平王府。
“什么?昨夜宫中有人行刺?”
南乐安诧异,她手上的松饼停了停。
傅子玄点点头,道:“是傅未明发现的,不过好在陛下当时突然起兴,去看了菲嫔。”
南乐安咬了口松饼,皱眉思索。
难不成是南启壬?
不对啊,南启壬有他的计划,自然不需要去盲目行刺。
南乐安咀嚼着松饼,神色疑惑。
傅子玄不知道该不该提示一下,犹豫了一番,开口道:“或许是熟人。”
熟人?
南乐安一怔。
难不成是....云自寒??
南乐安皱着眉头。
这样说来也不是说不通。
只是,云自寒怎么会突然进宫动手。
虽说现在宫中守卫不严,是个绝佳的机会,况且菲嫔的孩子未出事,礼阅帝一死,大缕一定会乱上一阵子。
南乐安看向傅子玄。
傅子玄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没被抓住,他好在遇到的是傅未明。”
南乐安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他之前迟迟没动手,怎么会突然......”
“或许,突然想通了吧。”
南乐安抬眸。
罢了,何必和她说这些添堵呢。
傅子玄浅笑道:“快吃吧,今晚带你出去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