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安随便找了个能坐的地方,打开了薄子,翻到第一页,泪水就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
记忆中,娘亲时常坐在桌前,在这张薄子上写着什么,每当她好奇的时候,娘亲总是笑着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等娇娇长大了,才可以看哦。”
她摸着纸上熟悉的笔迹,心中微微刺痛。
“娇娇,我是娘亲。等你看到这本薄子的时候,不知道你现在多大了。原谅娘亲无法陪你长大,也无法看着你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娇娇有没有受苦?娘亲很想你。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我决定写些什么,让未来的你能够看到,知道一些事情。我的娇娇......”
整整十章,都是娘亲记录着每一日有趣的事情。
比如她爬树又掉下来了,好在有人接住了,但还是满脸的灰尘。
比如她吃了娘亲做的白粥,夸张的夸奖着白粥的味道有多么多好。
南乐安边笑边哭,她心中微微刺痛,娘亲笔下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
最后一页,南乐安嘴角微微一收,这封信的开头,让她意料到这恐怕与前面的都不同。
“娇娇,这恐怕是娘亲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娘亲呢,想和你说一些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南启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南家也不是你的家。我不知道在我离去的这些日子里,你过得如何,南启壬有没有对你不好。如果他对你不好,你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好吗?”
“你的亲生父亲,是一位,眼睛里有星星的男子。娘亲现在想起他,心里都是欢喜的。他生在大吉,是大吉的王爷,偶然的机会,我们在大缕相遇了。我们二人一见倾心,却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他是一位有着好看的容貌,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有这一身的好本事,他聪明,善良,足智多谋....或许,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无法走到最后的原因吧。娇娇,如果有机会,你能走出大缕,去了大吉,希望你能帮我转告他一些话:我不怪你做的决定,也非常尊重你的一切行为,很高兴我们能一起度过那段美好的时光,这也让我在最后的时间里,想起来也是非常幸福的时刻了。”
“娇娇,我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日后,若是南启壬对你不好,事态严重,你就去找你外公,他一向疼我,一定会助你的。我瞧着傅家小子对你不错,你可要早早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不要错付,也不要将就,不过娘亲很喜欢他,如果你们有缘份,他应该是个很好的夫君。你呢,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像娘亲一样。”
“娇娇,虽然你的父亲是大吉人,但是你生在平京,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大缕人,娘亲希望你这一生,都不要做出危害大缕的事情,娘亲相信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战争,永远是一个对百姓不利的事情。对待朋友要真心,对待爱人要真心,但是如果有人对你不好,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最后,娘亲给你留的礼物,你需要自己去找他们。地址在东二街上的裁缝铺子,你需要出示你的令牌,令牌埋在床底,你去的话你便知道了。”
“娇娇,娘亲很爱你,希望余生,娇娇都能幸福美满,快快乐乐。”
南乐安捂着嘴巴,让自己不失声痛哭,她已然泪流满面。
她震惊于娘亲说出的事情,也震惊于自己的身世。
有些事情,突然就有了着落。
南乐安擦着眼泪,朦胧间,看到了东连香走了进来。
东连香小心的坐过来,拍着南乐安的背,轻声道:“怎么啦,哭的跟小花猫似的。”
“我想我娘亲了。”南乐安撅了撅嘴。
东连香抱了抱她:“好啦,伯母呢,化成了天上的星星,每时每刻都在看着你成长的,只要你过的好,她便开心。”
南乐安点点头,没说话,东连香见她神色不太对,蹙眉道:“怎么了?”
南乐安叹了口气,断断续续道:“南启壬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哈?”
“我的亲生父亲,是大吉.....的一个王爷。”
“???”东连香就地盘腿:“啥?你爹是大吉人士,吗耶,这也太复杂了吧。”
南乐安点点头,她将手中的薄子递给东连香,东连香大致一看,整个人合不拢嘴。
“我的天呢,你娘亲还有这么...的过去。你娘亲没有说过她为何突然生病吗?”
南乐安一愣,摇摇头。
“你不是和我和我说过,她一向身体安康,这突然卧病在床,一定是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南启壬干的,他是不是知道了你不是他女儿,所以对阿姨.....伯母痛下杀手。”
南乐安蹙眉:“这个不知道,看来得好好查一查了,和南府脱不了关系。”
东连香点点头,拍了拍南乐安的肩膀:“别哭了哦,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南乐安揉了揉鼻子,道:“先把平京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南启壬狼子野心,他迫害大缕的话,我不能坐视不理。等平京的局势安稳,我再想一下去大吉找一下我的亲生父亲吧。”
“也好,平京事情太多,还是解决完才好。”东连香叹气。
南乐安抬头,透过窗户看向外边。
娘亲,等着我为你报仇。
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大吉那边....我也会去的,如果我的亲生父亲当年辜负了你,我也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娘亲....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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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景艰难的抱着巨大的箱子,尾随着南乐安二人出了府,刚好看到南启壬归来。
南启壬冷眼看着,并没有打算说什么,南乐安冷冷看了他一眼,拉着东连香上了马车。
卫景把箱子安顿好,跳上马车,看了眼南启壬:“南相守,麻烦让一下,我们要走了。”
南启壬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往后边退了一步。
看着马车离去,他大步走进南府,对着李管家道:“去看一下。”
“好像是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李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哼,她也就这点能耐了。”南启壬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