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今日,是平京难得的大日子。
来自大吉的长公主殿下,刚刚被册封的傅宣小郡王殿下,二位喜结连理,喜气洋洋洒洒了每一条街道。
大缕的皇亲贵族的大喜日子,礼数繁多。
从女方府邸坐着花架出来,同男方走过十二条街道,这叫游街。
游街过后一同前往男方府邸,三拜三得,这叫见过。
男方摆酒席,女方露面示人,同男方一起招待贵客,同亲朋好友吃酒,这叫婚席。
入了夜,到了吉时,洞房花烛夜,这叫礼成。
从未时开始,姜夜蓉从皇宫乘上花架,同带着面具的姜兰舟,噢不,现在该叫他傅宣,同带着面具的傅宣,一同启程。
这游街,便开始了。
姜夜蓉在平京并无府邸,所以这些时日一直在宫中陪伴曹皇后,从宫中出嫁,算是让大吉长公主的脸面倍足。
而南乐安等人,兴冲冲的便成群结队,从春宅出发,来到了南一街一品酒楼,提前订下了最最好视野的房间,整个一品酒楼最豪华的顶配雅间。
傅子玄正在和封司下棋。
江子胥正在和裴安然坐在一处说悄悄话。
白元珍和温重霖在讨论手中的绣品。
南乐安和东连香猫在窗边最舒服的位置,讨论着楼下路过的长得好不好看。
烈阳、旭宵、卫景、二蓝和陈若,则堆在门口那处,互相聊着天。
“这怎么还没到啊,都要申时了,他们不会在路上跟谁打起来了吧?”东连香打着哈气,眯着眼睛,等到不耐烦。
“害,别急,游街要十二条街,算算时间,现在大抵还有个三四条,我们这一块,是最后一条街,到时候拐弯进东三街,去傅宣的府邸。”南乐安无奈的摇摇头,她拿过桌上放的一碗茶水,有的没的喝上几口。
傅子玄听到此话,抽空抬眸:“你若是不想游街,我们可以取消。”
南乐安扭头看过去,一脸茫然:“我们又不是要成婚。”
傅子玄落下一子:“还有一个多月。”
“???”
东连香撑着下巴,满脸姨母笑:“不应该还按照之前的日子嘛?你们呀,赶紧结婚,生个孩子给我玩玩。”
南乐安白了她一眼:“要孩子玩自己生,封司,看到没,有人有需求了。”
封司抬眼笑着看了一眼东连香,东连香满脸通红,她忙嚷嚷:“扯到我身上作甚!再说你呢!”
南乐安哈哈大笑,她挑眉挑衅道:“怎么着,羞涩了?”
“南乐安!”东连香恼羞成怒,她站起来就要去和南乐安大战三百回,南乐安及时躲避,免去了一场硝烟。
这边动静大了,引得白元珍等人纷纷看过来,几个人把椅子往这边一挪,裴安然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乐安你们打算何时成婚?”
之前傅家同南家的婚约依旧还在,理论上南乐安身为真正的嫡女,嫁的人自然就是她。
可是她总觉得,订下婚约的,是南娇娇和傅子玄。
所以她开始排斥十月那个日子。
南乐安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嘻嘻一笑:“现在还早,平京乱的要命,怎么着都要过了这阵子吧,不然哪有闲心情成个婚。”
傅子玄默默抬眼看了一眼,又低头下棋。
东连香点点头:“确实,况且等这阵子过了,你们俩再从新算个日子。”
傅子玄神色一动,他突然得到了一些讯息,嘴角微微勾起,看了一眼封司。
封司表示突然而来的视线让他疑惑,他歪歪头,傅子玄笑了笑,摇了摇头,落下一子。
这段话题一带而过,众人被外面突如其来的热闹声引去了注意,南乐安和东连香探出头去,摇摇的看到迎亲队伍出现在街头。
“来了来了!”东连香激动道。
欢快的曲声慢慢的充满了整个南一街,街道两边被人流挤满,迎亲队伍不急不慢的从街头往这边走。
南乐安眯了眯眼,看到了为首的傅宣。
傅宣今日一身朝气蓬勃的喜服,金边红丝,喜气洋洋,头戴一顶荣华金冠,只是和傅宣透出来的脸颊的冰冷表情,不太搭。
这样想着,南乐安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按你们所说,这傅宣是那个谁的话,要是让姜夜蓉知道,不得炸翻天?”江子胥站在后边,遥远的看着远处的动静。
温重霖白了他一眼:“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知道了可就不好了,你别在这乌鸦嘴。”
江子胥不服气道:“那孤男寡女的,成了婚就算分房,总会有特殊状况吧?况且不是说,这个傅宣,是姜夜蓉的人,那姜夜蓉肯定了解一点他吧,姜兰舟和她从小怎么说都一起长大,骗不了人的。”
温重霖无言以对,傅子玄倒是接上话:“那要看他演不演得下去,堂堂太子,要是这都做不到,那就等着大吉灭国吧。”
南一街此刻热闹非凡。
傅宣骑着马,摇摇晃晃走在这条街上,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一下一品酒楼的方向。
果然看到了几个脑袋。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没猜错,如果是他,他也会选择一品酒楼来看热闹,角度极好,高度极妙。
走完这条街,大概就可以回府邸了,到时候,他们几个人也肯定会来吃酒的。
哎,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车队很快走过南一街,到了头,左拐,很快便能回了府邸。
南乐安等人也撤离了,上了马车,也开始遥远的跟在车队屁股后面,往傅宣府邸驶去。
而礼阅帝,早已经等在傅宣府邸,一同前来的,还有曹皇后、予贵妃、傅未明。
这算是平京多年以来,地位最尊贵的一次婚宴了。
等南乐安等人到的时候,已经见过了。
直接婚席的流程,几个人也不用拘谨,被府邸的随从引去了方向,坐下就开始吃饭,整个府邸热闹非凡,南乐安充耳不闻。
礼阅帝倒是乐得自在,笑的眼角皱纹都出来了。
“傅宣啊,怎么样,今日是不是十分喜悦啊!”礼阅帝笑道。
傅宣微笑道:“臣自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