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自寒离开的时候,天色有些暗,南乐安靠在门口,看着云自寒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拐弯消失不见。
归来的东连香路过,好奇的问:“安安,怎么了?”
南乐安顿了一下:“云自寒明日就走了。”
“哈?这么突然?”东连香一愣。
南乐安低头:“南阳催得紧,他也不得不回去了。”
“也是,不过好在如今平京也稳定了些,不然他也不会放心的走。”东连香拍了拍南乐安的肩,安慰道:“有些人,是天涯注定都不会分道扬镳的人,只要情谊在,这辈子还会再相遇的!”
南乐安被她逗笑了,弹了东连香一个脑瓜崩:“说什么呢!又不是生离死别!说的这么哀怨!”
“这不是安慰安慰你吗.....”
“封司呢?不是已经制出解药了,还没有回来吗?”
“他啊,在宫里睡觉呢,傅子玄的传话是,还需要等着陛下醒来再确认无误,封司才好回来。”
“也对。你吃饭了没,我们出去吃饭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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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不好了!”
二蓝一下马,就一溜烟跑回二院,着急的找到了南乐安。
南乐安正和傅子玄在作画,她抬眸,问了句:“怎么了?”
“姜夜蓉死了!”
南乐安手中的毛笔一顿,她不可置信,抬头:“死了?”
二蓝气喘吁吁:“我们在金环都附近救到了姜兰舟太子的队伍,他们伤亡惨重,好在我们看到了,姜兰舟太子才活了下来,他们搜查一番,发现姜夜蓉死了。”
南乐安皱眉。
“姜兰舟没什么大碍吧?”
二蓝摇摇头:“他还好,没有伤及内在,伤势休养几日就可以。”
“姜夜蓉是怎么死的,尸体还在吗?”南乐安问。
知道主子在怀疑什么,二蓝直接明了:“尸体在,只是脸被毁了。”
南乐安懂了,也就是说,二蓝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姜夜蓉。
二蓝又道:“我们离开的时候,派了几个人保护姜兰舟太子回大吉,我就匆匆回来了,卫景继续去寻找上官安之的下落了。”
南乐安点点头。
前几日,她便让二蓝和卫景出了平京,去寻找上官安之的下落。
本想着,上官安之不会走远,姜兰舟的队伍回大吉必定穿过荆州,只是荆州已经靠近边疆了,动手的人又会是谁?
傅子玄走过来,刚才一直没出声,他道:“荆州在东边,再有一个小城便是边境,若是上官安之的人动的手,那说明上官安之等人,已经在荆州多日了。”
没错。
没错。
姜夜蓉被遣送回大吉不是必然事件,这都能被他们碰上,那说明他们本意就是要去那里。
去干什么呢?
南乐安提笔,粗略的画了一下大缕的地势。
大缕分五个州。
他们所在的,是大缕的中心,青州。
青州的东边依次是宣州、荆州。
北边靠着冥州。
南边是禹州。
这样看上去,是四州护青州。
南边有南疆,东边是大吉,北边是中古。
若是要攻打大缕,最好的办法,便是从荆州下手,依次打通宣州,驻扎进青州,攻进平京都。
南乐安抬头看了一眼傅子玄。
看着她画的走向,傅子玄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立刻起身,带人去了皇城狱,他站在牢房外,看着牢房里一具没有声息了的尸体,捏了捏拳头。
竟还让他跑掉了。
托陈戏回春宅告诉南乐安,傅子玄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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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乐安静静的听着陈戏的汇报,她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没看住。
南启壬在平京这么多年,逃个狱属实有些简单,她闭了闭眼,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
南启壬逃出,定不会呆在平京了,他唯一的去处,便是刚才姜兰舟等人出事的地方。
姜夜蓉假死,上官安之的可能,南启壬的逃窜。
一切联系在了一起。
南乐安站起来,走到桌前,快速写了一封信,简简单单两句话。
“南启壬逃出,姜夜蓉假死,小心。”
她折好递给二蓝,嘱咐:“快马加鞭送到姜兰舟手中,他现在应该还在大缕,然后带着卫景回来,越快越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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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玄赶到宫中的时候,正好得知礼阅帝醒了。
他加快步伐,走进了寝宫,看到封司正在诊脉。
礼阅帝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偏头看向傅子玄,他虚弱的笑了笑,哑着嗓子:“子玄。”
傅子玄走过去,道:“皇叔。”
封司收了手,温和道:“一切都还好,只是陛下不能再劳心了,必须好好休息,不然只能是催命符。”
礼阅帝十分听话的点点头,他和善的笑了笑,对封司道:“帮我写点东西吧。”
封司一愣,在礼阅帝的指导下,拿来了一份空白的圣旨。
傅子玄一见,心中已经了然,他不动声色,问道:“皇叔要做什么?”
礼阅帝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封司道:“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封司应下,提笔开始作准备。
“朕乃大缕第五十九位君王,尊号礼阅。今日,写下遗嘱,代笔人封司。”
“因朕子嗣稀少,六皇子身体抱恙,朕想让他拥有一个自由的人生。小十三不堪重任,便给他个闲职快活去吧。小太子年岁太小,还不足以登上皇位,为此,朕选择朕的侄子,傅子玄为下一位继任者。”
“傅子玄才高八斗,为人聪慧,堪慰大任,望朝中重臣辅佐其在位,护百姓于安,护大缕平安。”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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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玄和封司一起回来的。
礼阅帝又睡过去了,他们找了个靠谱的人,贴身照料礼阅帝。
南乐安正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听到动静,忙起来走出屋外,看到了二人的身影。
“封司回来了,陛下好了吗?”南乐安笑道。
封司两眼泛红,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了,他含笑道:“再活个几日不成问题,只是他身体太虚弱,我也说不好。”
南乐安叹气:“那就是撑不过几日了。”
封司点点头,先告辞,傅子玄拉过南乐安,进了屋,坐下。
“怎么了?”南乐安见他心事重重,握住傅子玄的手,轻轻揉了揉。
傅子玄抬眸:“皇叔写了遗嘱,让我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