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江子胥带着人赶来了。
他刚进军营,就看到傅子玄被匕首扎进去的那一刻,他咬牙,喊道:“杀进去!”
南乐安无声的哭着,她手抖的摸着匕首的位置,匕首扎进了傅子玄的胸口,傅子玄半眯着眼睛,笑了。
“你笑什么啊!”南乐安哭道。
她捂住伤口,试图让那里的血流的不要那么快,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伤到内脏,她的心脏控制不住的跳动。
“我....就是睡....一觉.....娇娇.....没事的....”傅子玄虚弱道。
南乐安拼命摇着头:“你不要睡,不要睡,医师!医师!过来!救人!”
江子胥赶过来,将上官安之和南启壬一网打尽,军医腾出空,忙跑过来,拿着箱子,掏着什么。
“以南,以南,你别睡,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别睡,医师已经在给你看了,会好的,你别睡好不好!”
南乐安哭的喘不上气,一身血迹的云自寒也赶了过来,他默默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傅子玄轻轻笑了一下,咳了一下,紧接着嘴角流出鲜血。
南乐安无助的摇着头,她不断的给傅子玄擦着嘴角的血,哭叫着。
“以南,以南,你别睡,你看着我,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啊,以南,以南,以南!”南乐安尖叫着,她看到傅子玄双眼缓缓闭上,她痛哭:“怎么样了!医师!你倒是救他啊!”
“以南......”
南乐安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晕倒了。
云自寒眼疾手快,蹲下接住了南乐安,他眼底闪烁,看到了南乐安身上的伤口,他冷声道:“还有别的医师吗?”
江子胥快速回答:“封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云自寒抱起南乐安,道:“把他们俩挪进帐里,先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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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司抿唇,他坐在床榻边,在给傅子玄搭脉,他细细看了傅子玄的伤势,血止住了,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失血太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东连香从另一边跑过来,着急道:“如何了?”
封司摇摇头:“失血太多,伤口太深,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这里不可以,得搬到别的地方。乐安如何了?”
因为傅子玄伤势严重,封司简单的看了南乐安的伤势,吩咐了军医,让东连香协助他处理伤口。
“乐安已经包扎了,血止住了,只是现在还没有醒。”
封司叹了一口气,他走出军帐,对着江子胥道:“伤口处理好了,但是刚才拔出匕首失血太多,她们二人需要静养,但是这个地方不行,需要迅速撤离,附近有没有可以适合养伤的城区?”
江子胥皱眉,他想了一下:“这里是荆州地界,金环都的情况最好,但是有点远,离这里最近的是三级城罗阳城,可以先去那里,然后等好转后再转到金环都。”
“也好,今夜就先这样,大家都需要休息,明天一早出发。”封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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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在十二月九号的凌晨告一段落。
新君和新任皇后双双受了重伤,不远处的敌方军营被后来的援军一窝端,东边的敌军被大吉的军队拿下,秦少则和巫师不知所踪。
而这场战争,说不上是谁的大捷。
只能说,大缕暂时安定了。
南启壬被南乐安一剑刺进心脏,当场死亡。
上官安之被抓,受了重伤。
两日后,众人抵达罗阳。
罗阳的城主早就接到消息,已经在城门口等待了,他遥遥看到队伍来了,便立刻吩咐下去:“去,吩咐下去,这几日城中不许出任何事情,不要暴露陛下的身份!”
“是!”
江子胥代表傅子玄跟城主交接,他严肃道:“这次陛下和皇后需要静养,不可以任何人来打扰,昨日我让人前来通报,可有准备好地方?”
梨城主点点头:“早就备好了,在北边,请随我们来,那里是郊区,没什么别的人,安静的很,风水也好,最适合了!”
江子胥点点头:“多谢,梨城主带路吧。”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军队驻扎在城外,部分人进了罗阳城。
等南乐安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罗阳待了五日。
因为忧心过重,加上急火攻心,再加上失血过多,南乐安昏睡了七日。
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心口就开始疼了起来。
她大口喘着气,想要坐起来,生生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
东连香刚好进来,想那些热毛巾给南乐安擦擦脸,刚好看到她起来,紧接着肩膀上的白色纱布渗出鲜血。
“诶呦我的姑奶奶,伤口裂开了!”东连香急的跑过来,把南乐安摁下去。
南乐安双眼无神,她看着屋顶,愣愣道:“这在哪。”
东连香给她检查伤口,道:“荆州罗阳城。”
南乐安扭过头,张了张嘴,又闭上嘴。
她不敢问。
那一刀扎进了心口,她不确定傅子玄是否还能活下来。
东连香见她想问又不敢问,笑了笑,柔声道:“放心,傅子玄没死。”
南乐安心口一紧,她挣扎着坐起来,东连香只能把她扶起来,急道:“诶呦,好容易伤口好多了,这又被你弄坏了。”
“我要见他。”
南乐安道。
东连香看着她,叹了口气。
“好,见他,但是你得答应我,见到他后必须听我的,好好养你的伤势!”东连香拿她没办法,从旁边拿过来外衣,轻轻披在南乐安身上。
“好。”南乐安点点头。
在东连香的搀扶下,南乐安出了屋子,看到了庭院。
方方正正的庭院,四周四个屋子,她愣神间,已经被东连香扶来了对面的屋子。
“封司,乐安醒了。”东连香敲了敲门。
封司从里面打开门,他看了一眼南乐安,脸色还算安好,他点点头,侧了侧身子。
南乐安慢慢的走过来,走到寝屋,看到了床榻。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安静的睡着。
南乐安心脏微微发抖,她紧紧抓住东连香的手。
东连香安慰:“别急,傅子玄真的没事,只是他伤的比你重,现在还没醒过来。”
南乐安缓缓点点头,她一步步走过去,轻轻的坐在了床榻边。
几日不见,他瘦了。
南乐安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傅子玄。
嗯,是有温度的。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眶里瞬间眼泪在打转。
她轻声道:“他何时能醒过来?”
封司走过来,顺手给她搭了脉,确定没问题后,才回答:“他伤口太深,失血过多,不敢用药使劲补,所以只能等他自己醒过来,才能开始调养生息。”
他顿了顿,道:“你既然醒了,也是好事。你的伤口也很难办,这几日不要碰水,连香会给你熬药,你必须喝,不然气血不足,影响很大。”
南乐安缓缓点点头。
“好。”
“谢谢你,封司。”南乐安微微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