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很快,迎来了酷热的暑季。
南乐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放下手中的东西,果断选择转身回屋子里。
自从受伤后,她经常放虚汗。
小阿米解释过:使身体太虚弱的原因。
自从那次开始,在云自寒的监督下,南乐安吃进了太多的补品。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补品,这东西可是村子里没有的东西。
南乐安迟疑一下,放下手中的瓷碗,认真道:“你不必这样的,我的身子自己有数,没必要吃这么多的....”她语气一顿。
云自寒抬头看着她,眼底的心疼和难过望眼欲穿。
“你从未跟我客气过,以前没有,现在也不用。”
南乐安端起碗喝了个精光。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记忆中完完全全没有云自寒的记忆,但是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仿佛他在这里,她就不需要担心自己会出什么问题。
或许,他真的和她关系非常好吧。
半个月后,在小阿米、云自寒以及南乐安正在小阿米搭建的凉亭下吃饭的时候,宁远村迎来了近半年来的新一批陌生人。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才到这里!”
“你能闭上嘴吗,烦死了烦死了,你吵的这村民都不愿意收留我们了。”
“那是因为你长得太丑了,吓到了村民们!”
“你再说一遍?”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们找一户人家稍作休息一夜,明日就要启程去天司芏了。”
“哼!”
“哼!”
一个身穿堇色便服的女子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另一个人怀里,不顾那个人的反抗,一溜烟跑到了前面的村庄,笑脸盈盈。
“老伯伯,您好,我们兄妹三人是要去天司芏投亲的,奔波一路,今晚可方便在您这里住一宿?我们明日就走!”
老伯伯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女子,笑笑:“抱歉啊,我家小,可能成不下你们,你们往后面走一走,我们村就属阿虎家大,你们去那里问问吧。”
女子挠挠头:“啊,好,谢谢伯伯!”
“老头子,怎么了?”
三人走出后,隐约听到老伯伯屋内传来身影。
“没事!来借宿的!”
“这半年怎么这么多人来咱们村啊....”
女子双眼一眯,敏锐的听到了这句话,她回头看向个子高一点的男子,皱眉道:“你听到了吗?”
那人点点头。
“会不会少阁主就在这....”
“哎呦,云公子,我拿的动,你不用这般客气,好在你都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咱们也是朋友了,你老这么客气我会很别扭的!”
不远处传来一声,三人齐齐转头。
“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太沉了。”
“少阁主!”
陈幺幺惊呼。
云自寒冷不丁的转头看过来,双眼一亮。
眼前的三个人,赫然是陈幺幺、季羽书和江圣凌!
小阿米看过去,问道:“云公子,你朋友来了?”
云自寒嘴角微微勾起,点点头。
-
屋内一片寂静。
南乐安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求助性看向云自寒。
云自寒无奈笑了,清咳一声,道:“她确实不记得了,你们别这样盯着她看。”
陈幺幺沮丧道:“安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嘛,我是幺幺呀!”
南乐安抱歉笑了笑:“抱歉啊,我真的不记得了。”
陈幺幺也不继续问了,只是点点头,然后笑道:“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陈幺幺!这位是季羽书,那个是江圣凌。”
南乐安笑笑:“你们好。”
季羽书点点头,江圣凌有些难受:“安安,你这...算了算了,能重新见到你已经是大幸了!”
小阿米叫来阿虎,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迎来了小屋最盛大的一次晚饭。
“少阁主,怎么说,接下来什么计划?”江圣凌啃着鸡爪说道。
云自寒夹了一块青菜,放进南乐安碗中。
“你们歇一天,明日你同季羽书一起去天司芏,不要让人看出来了,去找....他,带他们来。”云自寒道。
季羽书缓缓开口:“我们来的时候,特意打听了一下,他们还在寻找乐安,同时还有另外一批人也在寻找。”
云自寒微微皱眉。
“可知道是谁?”
陈幺幺开口:“还没来得及去查,这样,明日我和你们一起走,我去临城查一下。”
云自寒点点头:“那就交给你们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半个月,他们就能抵达这里了。”
他偏偏头看向南乐安,她安安静静的吃饭,仿佛他们说的都和她无关。
眼底闪过一丝微光,他含笑道:“乐安,如果有这么个机会,能让你想起过去的一切,你会去选择想起来吗。”
南乐安筷子一顿,她故作思考,良久,才道:“不知道。”
陈幺幺担忧道:“安安....”
南乐安抬眸,微微一笑。
“或许会吧,也或许不会。”
该怎么说。
她自动忘记了那段痛苦的记忆,可却真真舍不得那些过往的回忆。
最近总是做梦。
梦到一个,身穿常服的男子,轻柔的对她笑。
但是她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心,都隐隐作痛。
她想记起,但是不被允许。
她闭了闭眼,摇了摇头。
“随缘吧,我真的....无所谓。”
云自寒没有同她讲过任何她的过去,所以对于她自己的过去来讲,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喜欢和小阿米住在一起的日子,悠闲、自在,舒适。
半个月后...若是他们来了,她就会离开这里吧。
突然有些舍不得。
云自寒看着南乐安神情,垂了垂眼眸。
他何尝不懂南乐安的内心?
那些伤势,光是听,就已经够让人怒火朝天,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可是真真实实的接受了这些残酷,要让她想起来,是怎样的苦不堪言?
那他宁愿她不要想起来,即使是和他的过往,即使是和傅子玄的过去,重要的,是她的开心。
如若她活在悲痛和恐惧中,他大概会后悔一辈子。
后悔将她带回平京,如若不是他,南乐安此刻,大概呆在南阳,过着属于他们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