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人和小牛的组合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在本赛季季中平衡性更新中乘着全员杖的东风获得了新的杖效果的水人和原本就有着不错技能组的小牛就成为了一套组合。
第一个在职业联赛里搬出这套组合的是诨号“科研部”的队伍,而在确实证明这个组合行之有效之后,二号位和四号位个人实力都相当过硬的在国际赛场上让这两个英雄大放异彩。
而也正因为这个组合的强势,一般来说在对方的前三手拿掉水人或者牛头之后,在下一个bn位上就必须要按掉另外一个。不过由于过于自信的六bn辅助,在这一局比赛中陆心蕾的对手们没有拆散这个组合,所以说在现在,小牛的杖已经几乎做完,水人的杖也拿在手上的时候,对方在团战中能够有高效发挥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了点亮的那几秒。
在上一波上高失败的团战中,比起交出大哥性命这件事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三核心的持续时间都浪费掉了,越开持续时间越短的经不起这种团战的重演,而这样的消耗对于极度依赖的他们来说影响更为致命。
但他们也只能是知道这一点,拥有人马大招和水人牛头两手地形隔断技能的陆心蕾一方在野外团战开启时拥有着非常大的选择权,哪怕是和人马大哥这样的大哥被先手开到,另一个没有被控制的核心也可以救到,这样的高强度拉扯能力在人马也提出了自己的杖之后来到了巅峰:
半人马的杖可以使所有受其大招影响的英雄在移动时无视地形。
这三把阿哈利姆神杖像是命运三女神的三把剪刀,先后剪断了他们一波打死对方的,稳扎稳打迅速获胜,和继续拖到后期等待对方失误的三个幻想。和杖人马可以互相保证对方不在第一时间失去战斗力,而将对方的时间拉扯殆尽之后,水人和小牛两个拥有一身控制技能的英雄就能够将战场撕成碎片。
“”
原本有自信直接干脆利落地在30分钟左右结束这场比赛的对方五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相同的东西:遗憾,不甘和后悔,虽然他们这一局中选用的英雄都是他们较为拿手的,但是完全让出六个bn位也让对方拿到了更加契合版本的强大阵容,这最后也只能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打不了了。”作为队长的四号位玩家在最后搏命的一钩没有钩中那个该死的变体精灵之后,在团战开始之前就轻声做出判断,事实也确实如此,原本应该作为节奏发动机的发条技师在正面完全不知道怎么打的情况下只能作为一个工具人甚至超级兵,这种情况下,他的大招先手出手的瞬间就是在赌最后的一次。
他勾到了对方一马当先的三号位半人马,虽然队友也跟上来试图击杀这个其实没有太多防御装备的人马,但这些飞在空中的技能在命中目标之前就由于的大招而失去了目标。
“可以了,打得不好,不该整活的。”
在落地的一瞬间被水人变身小牛后的预判沟壑晕住的蓝猫没能开出,就直接在对方集中的控制之下蒸发了,在现在这样的失误已经不算扎眼,所有对局势有理解的人都已经知道他们大势已去。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这一支在正常状态下可能和校队能够打个有来有回的队伍终究还是被陷进了自己亲手挖的坑里。
而在机房的另一端,五个人的气氛与这边的队伍截然不同。
“漂亮!”受了一整局的气,终于看到对方如自己所愿敲出的田锐泽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扯下耳机摔在桌上。这一局中他的五号位英雄除了挡发条钩之外确实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而明知道自己是团队短板的他也只是在一直给队伍鼓气不过这样的努力似乎也是不必要的。
“打得不错打得不错。”白望源斯斯文文地将游戏程序完全退出,摘下耳机之后揉了揉自己因为耳机内的负压有些难受的耳朵,“陆社辛苦了。”
女孩确实很辛苦,不合尺寸的鼠标带给她的使用体验可以称得上糟糕,需要把整只手摊平才能同时控制左中右键,还要撑着这样的不适高强度操作四十分钟,这样的对局她确实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没什么,”她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酸痛的右手腕,随后摘下了耳机,“按照惯例我们是不是得去握个手什么的。”
“小比赛也没这个规矩吧。”肖创已经站起了身,“而且现在去握手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嘲讽。”
“先嘲讽的不还是他们?”田锐泽瞟了他一眼,“就算他们真觉得是嘲讽,之前他们干了什么总不会忘吧。现在我们过去还回去有什么好说的。”
“说的也是。”
不过这个手终究也没有握成,由于另一组对局中的两队玩家依然在同一间机房里战况交啄,更早结束了比赛的两队人也本着基本的理解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之后便静悄悄地从一边的过道离开了机房。
按理来说,两场同时进行的比赛中的一场结束之后,围观这一场的观众理应会自觉地转向另一场比赛在推开机房大门准备离开的两队人印象里确实是这样,他们也不是什么有名的选手,刚刚结束的对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不可能会有什么粉丝团等在门外的,不过这次的事实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那些围观这场比赛的观众在选择了四保一水人的那一方没有争议地获得胜利之后不约而同地从电教室里挤了出来围在并不算宽阔的走廊上等待结束了比赛即将离开的玩家们,饶是已经不虚大场面的田锐泽在一马当先推开机房门后,也不免被出乎意料的人群唬了一惊。
“看什么呢。”他原本打算这样问,但是转念一想,在比赛规则中似乎也没有不允许观众围观选手离场的这一条,再加上他在有些嘈杂的人群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也就明白了大体发生了什么事。
明白了事情的情况之后,他也就自然地用身体稍微隔开了女孩和那些观众们的视线。
“来看你的。”他扭过头看向背后的女孩,压低了声音,“我看到魏宏卓了,估计是他告诉这帮人你是玩水人的。”
“我猜到了。”女孩这么回答,虽然说她的视线基点要远远低于人高马大的田锐泽,在这一群人均比她高上一个头还要多的人群中特别定位到哪个人难度也更大,但是观察更为仔细的她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都在等我出来,我知道的。”
“没问题?”
“你这样问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
总是考虑得太过周到的田锐泽被噎了一下之后也只能耸耸肩闪开身形回到机房门口,在确认这两队人马全部离开己方之后伸手再次关上了房门,身为游研社社长的他有理由和义务为其他人善后。
而直面了周围各式各样目光的女孩轻轻叹了口气,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行动当然更主要的是那些等在门外的人并没有什么举动,在她熟鱼不怕水烫一般仰起头回应那些目光之后,就连一直没有怎么停歇的,窸窸窣窣的交谈也少了大半。
在人群之中的魏宏卓则感受到了来自身旁朋友的压力,这个压力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词,而是确实的物理作用力,他的朋友正在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前推:“你不是说你们两个认识,还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吗,上去说两句话出个风头啊。”
“我可去你的惺惺相”他刚想要反驳那个朋友添油加醋夹在话里的私货,却发现由于前面的人群默契地让开了一条路,他已经被从人群的最深处拽到了第一排,距离人群的焦点,也就是陆心蕾只有一米多一点的距离。
“您,你好。”他挠了挠头,虽然在之前已经正面领教过她惊人的实力和外表,但再一次面对这个等身洋娃娃似的女孩的时候,尚还在青葱年华的少年也不免被她过于工整精致的容貌震慑,“又见面了啊陆,学姐。”
他在打出这样不成体统的招呼之后已经有些羞愧了,而女孩的行动也更让他无地自容:
陆心蕾认真地后撤了半步,紧盯着他,仿佛在防备预备犯罪者。
“不用这样吧。”冷静了一下的瘦削少年赔了一个笑脸,“没必要的学姐。”
“你要能正常点那是没必要。”女孩在稍微的停顿之后稍稍笑了一下,抬手向周围的同学们示意了一下,随后也就跟着已经准备好离开的其他队友走走向了走廊的出口。
“这你不努力一下。”
“得了吧,谁配得上?”
如此这般在背后的议论,已经和她没有什么确实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