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并不久远,甚至从比较宏观的尺度来看,几乎可以说是“刚刚”才发生的。
伍乐怡给陆心蕾打了两三个电话没有联系到之后,没有心情等待,而是又给蒋云溪拨通电话的原因就是这样。
她也才是刚刚得知这件事。
“这个什么佩威网络,是个什么公司啊,我查了一下,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伍乐怡完全没有隐瞒这件事,“所以说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想了一下好像有可能对你不太好,所以就来直接问你了。”
“这种事你直接在微上告诉我就行了啊,没必要这么晚专程跑过来的”
“你当时要是直接回消息那我不就在线上告诉你了吗,”少女晃了晃脑袋,“现在情况紧急,也就只能面谈。”
其实你就是想逮住我搓一搓对吧。
女孩的眼皮跳了两下。
“说正事说正事,”伍乐怡也是明白道理的人,她把话题拨回正轨,“这个佩威网络是什么来头,你有什么头猪吗?”
“猪没有,头绪有一些。”
女孩点点头:“这个公司我之前也听说过,他们算是圈子里比较知名的纯靠电竞相关产业生活的公司了。”
这个之前指的不只是在这里的“之前”,也包括了男人记忆中的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这个“佩威电竞”可能并不太被圈外人所熟知,但是它的体量和影响力蔓延到了整个的电竞圈子里。
主业是赛事资讯提供,战队培养,数据分析,以及赛事竞猜博彩。
“它我和你细讲这个公司的来历可能不太现实,但是这个公司旗下的战队比他们的公司本身有名。”
“嗯?”
“你知道吧,”陆心蕾抬头看着少女的双眼,“,电竞巴萨就是他们旗下的队伍。”
作为国内成名已久的老牌豪门,他们正式起飞还只是去年的事。
招徕了在4赛季就以天才四号位著称,在大放异彩,但是在7之后不愿与同队的,配合上同样和颇有渊源的五号位r,现在的这支电竞巴萨在去年年初才敲定了阵容。
随后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这样的阵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令世人为止侧目的化学反应,原本在1718年前半赛季战绩平平,只有中流水准的在当年度二月和七月份的两场特级锦标赛上一举夺得双冠,而在八月份举行的上又力克强敌荣登王座。
足球豪门,西甲或者说西超强队巴萨罗那和俱乐部敲定合作协议也是去年第一个特锦赛之前的事,在当时的运作和宣传中,作为后台的佩威公司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而当然,那个赛季被冠以巴萨罗那名号的也没有让金主们失望,虽然由于前半赛季的低迷没有拿到联赛的总冠军,但是两个r一个三座奖杯已经足够让所有人满意。
作为运作着这支俱乐部,能够做到刨开比赛奖金能够让公司盈利的专职电竞公司,佩威网络的实力和和运作手段是远远超乎现在的这两个女孩想象的。
“嗯,我觉得,你倒是可以试试和他们细谈一下具体的情况这件事好像也不用我说吧,”女孩在大概地介绍了一下佩威的实力之后,做出了自己初步的判断:
“他们不是说要用的是小五这个名号吗,这个还有账号本身都是你的啊,不用和我商量什么的。”
“但是做出直播,搞出名堂的是你这个人啊。”
伍乐怡叹了口气:“这不是怕,如果我答应了,他们用这个名头做出什么腌臜事,对你的形象会有什么损失。”
“你怕吗?”女孩没有正面对这种可能性作出表态,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你怕他们用这个账号做什么奇怪的事,你大可以和他们直接说明。”
“至于我,我就是个打工给你做直播的。”
而且你放心,就算真的整出什么事来,我也不会闹的。
这句话陆心蕾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她很确定对方明白她说的这些包含了这一层意思。
“不过,这个佩威不是俱乐部的主家吗,你现在在征服者,这种情况应该会有些复杂的吧。”
“一点也不啊,”女孩捋了捋自己耳前的鬓发,“陆心蕾是陆心蕾,小五是小五,我肯定是能摘的清楚,至于俱乐部,他们真想做些什么,能量肯定也是要比我们两个人大的。”
“总之,意思大概是,我们两个人就两头薅羊毛。”
而伍乐怡对这种说法有些不以为然:“薅资本家羊毛什么的,那有点未免太魔幻了凭我们两个,最多也就是为自己多拿到一点东西。”
“他们是不会亏的,”少女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抿着嘴,“在和我们的周旋中,他们绝对不会吃亏。”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对“资本”这个东西都没有什么太多认识的陆心蕾凭借着自己的大脑思考了一下,也确实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在这件事上这些资本的确是不会吃亏的。
在台前站着的佩威有着太多的方法引导和消化舆论了,况且在现在的世界中也确实作为世界上排行靠前的电竞相关产业,他们的人脉或许比一开始只是富二代玩票的征服者要更广。
现在想来,自己在直播时突然获得的那些关注度似乎也有了原因:俱乐部,以及他们身后的佩威公司确实有理由对自己的直接竞争对手看中的目标做一些手脚。
只不过他们好像没有想到自己的追求有这么低
“不是,这个余安脏话追求怎么这么低啊。”
时间推移到六个小时之前,在上午的那一场原本没有什么太多关注度的比赛因为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美少女选手参赛之后,在俱乐部中,镇守俱乐部本部的职员组中也回荡着这样的感慨。
“我们都给她做了这个程度的流量了,她还不奇货可居,坐地起个价,这有点脏话的脏话了啊。”
幸好,现在的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同事,这个圈内人称或者说花名叫做72的暴躁老哥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他看着屏幕上比赛回放中给到的选手画面,在最显眼位置的赫然是在他的备忘录里已经呆了几个月的那名女主播。
“小七儿啊,你又在这嘴臭你呢。”
就在他咂了咂嘴关闭了播放着比赛录像的浏览器之后,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另一个人推了开来:“怎么了,工作哪又出问题了?”
“你数据删除的听见我嘴臭啥了?”72拎起旁边的文件夹,用它的棱角敲了敲桌子,“这又关你蛋事?”
“我没听见啊,但我猜你肯定要嘴臭两句。”
走进办公室的男人自然而然地坐在了72斜对角的位置上:“我猜征服者那个比赛录像你肯定也看了。”
“啊,对。”
“那你肯定也要骂两句,什么这个傻是不是真的傻,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什么什么的。”另一个男人的语调调侃,似乎完全是本着看乐子的心理才开启话题,“我记得这个先引流让她觉得自己身价可观的一系列计划都是你提的吧。”
“我给你说你再说风凉话你妈今晚难逃一鲨。”
确实如同对方所说,提出了用一些手段让这个“小五”自信膨胀来和要价还钱,等待失去耐心之后渔翁得利的这一计划的72现在正在面临着去ss门口下跪道歉和收拾东西准备滚蛋的两难抉择。
不过说实话,这个职位有点太香了,这个嘴臭战士最后应该会选择前者。
但这并不是他放弃嘴臭的充分理由,虽然确实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和预判错误,但是对他而言,这件事还是很难以接受的。
“不是,兄弟,平心而论,这正常吗?”
72对着自己斜对面,花名的同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十七八岁的时候遇到这种事会怎么想?”
“害,就真的,平心而论,这事你的判断不算有问题,但就是这个妹子太超乎常理了。”
“是吧。”
“正常的小年轻,十六七八岁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稍加培养,得到点机会就能一飞冲天成为唯一滴神,像这样感觉,明明自己有资本和别人讨价还价,但还是差不多随便找了个俱乐部住下来的,真的很少。”
“不过也有对方是征服者的原因吧,”几乎完全站在旁观者角度的耸耸肩,“除了稳压一头的咱们,现在敢说和征服者并驾齐驱的国内俱乐部你数不出三个的还能有谁?一个,一个,哦,或许也算一个,这些1梯队的都没有抛橄榄枝,那这个妹子如果稍微没耐心一点,直接跟这征服者跑掉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你意思是说我这边动作慢了?”
“可以这么说。”
原计划就在这几天试着和陆心蕾接线联系的负责任72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你的确实是我失策我也没想过他们这么快就能谈成。”
“也确实”嘴唇翕动,停顿了两秒组织语言,“我记得她上次直播就在年前,当时完全没有说自己和职业队有接触什么的。”
“盯她不算新闻,但是她一直没怎么正面提这件事,所以我就觉得她是在等其他队伍的消息啊。”72对着空气使用了直拳,并没有什么作用,“结果到现在不过一个月,人直接在征服者基地了,我也没辙啊。”
“那怎么办,认栽?”
“他脏话个爷什么时候认过栽,啊?”原本是瘫在椅子里的72听到“认栽”两个字之后猛然坐了起来,“兄弟你这一阵子纯摸鱼,应该看得比我清楚,你给我参谋一下,现在我还有什么翻盘点?”
“翻盘点也不是没有你肯定没仔细研究这个。”
“啊?怎么说?”
“这个不是r啊兄弟。”扶住额头,对这个确实对各大赛事情况缺乏关心的朋友有些无语,“r在斯德哥尔摩,打这个比赛的征服者和去国外的征服者肯定不是一组人。”
“也就是说在国内打比赛的是征服者二队?”
“连二队都不算,俱乐部这次上的不是,是他们的青训队,雷神。”
清了清嗓子,而72也想到了这一点。
正如除了正牌的电竞巴萨之外,还有着和s两支附属队伍的俱乐部,征服者也有数支附属队,其中完完全全是老队魂养老院,而对方所说的这支雷神则是青训队。
“这个姑娘现在还在征服者的青训队?”
“是这个意思。”
能够来到能对俱乐部事务出谋划策的位置上。72绝对不是个蠢货,只不过刚才冲击性的事实让他的大脑有些短路接连不断的嘴臭也是这种原因所导致的。
“那我们现在确实还有机会吼。”他在自己电脑驳杂混乱的桌面图标中点开了混迹其中的一个文档,在其中列出的是两个同样在大汉语言系就读的女生的个人信息,“兄弟来帮我一把,现在时间紧,赶紧趁现在把事昨晚,我就不用去太后办公室门口跪主板了。”
挑了挑眉毛,走到72身边:“要我联系哪一个?”
“你试着联系这个小的吧,她是正主,我怕我控制不住给她骂了。”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
而陆心蕾接到来自俱乐部的联络,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
今天的两场比赛都被安排在下午,所以上午的征服者们依然是照常的集中训练说是训练但其实也就是在教练的统一安排之下锁位置单排,专项热身是要在比赛开始之前不久再开始进行的。
联络另一方的,作为前任的战队运营对俱乐部的事务明显也更加熟稔,他清楚这些职业选手们日常的作息习惯,所以也就恰好挑了一个陆心蕾刚好拿起手机能够看到的时间点发来了联络:
“您好,我是来自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可以稍微谈一些事情吗?”
女孩拿起手机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条最新消息,而看到了消息之后的她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歪了下头。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不该来,但它总归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