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当傅云深返回大土房,进入院子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原本混乱不堪的院子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丝毫不见一丁点血迹。
进屋,就见陶浅原本瘦弱的身子,正缩在坑角,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
尤其当她抬头,用那双干净透彻的眸子望向他的时候,傅云深感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走过去,一点一点将其搂进怀中,轻声低语着:“不怕,一切有我。”
陶浅想给大佬一个微笑,可挤了半天也没有挤出来,说到底她还是害怕的。
……
直至下午。
院门再一次被打开,只是这一次,张奶奶脸上没了以往乐呵呵的笑容。
谁能想,她拾荒一辈子,临了临了竟拾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张德贵被人断了一手一脚,脑袋上还有一个偌大的窟窿。
将张德贵搬到床上,张奶奶连给他擦洗的力气都没了。
“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为什么让我儿遭受这些,呜……”
瞧着张奶奶泪如泉水,陶浅眼睛也红了,她有一些不知所措,而傅云深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无声的传递给她力量。
“奶奶,小浅帮您给叔叔清理一下伤口吧。”
陶浅端来了水,帮张德贵清理着伤口处的血迹,仿佛这样能让她的罪孽感减轻一些。
张德贵没有死,进出都还有气儿,只是呼吸极浅,就像是一个活死人。
张奶奶冒着严寒去请了赤脚医生,医生说他是脑袋里有血块,要去京都亦或是国外的大医院看,方能消除血块,不然一辈子都只会是一个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
入夜。
家里只有一张火坑,此刻睡得是张德贵,而陶浅和傅云深两人睡在另一间小屋中那又冷又窄的小床上。
陶浅在烙烧饼,翻来覆去睡不着。
“过来,到哥哥身边来。”
傅云深声音很轻。
陶浅踌躇了一会儿,逐渐靠近了大佬,心里却还想着保持一点距离。
只是刚靠近,就被傅云深大手一捞,滚进了大佬怀中。
陶浅真是动也不敢动,问也不敢问。
“睡,不怕!”
收紧怀抱,将陶浅死死扣在怀里,傅云深不由得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怎会看不出眼前这个女孩的害怕!第一次见那么血腥的场面,难以入睡也是正常的。
“云深哥哥,我……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儿?”
“说。”
“张奶奶怎么会捡到那个叔叔?”
“我扔在了张奶奶必经之路上。”
口皿口!
十岁而已,心中就有这样的深谋远虑?
陶浅心里面在波动起伏着:这就是这就是反派大佬的行事风格么?难怪长大后,会成为闻风丧胆的第一京城反派大佬。
“浅浅,想去县城吗?”傅云深此刻的声音极具诱惑,“在那里,你可以上学,长大了就能离开这里,吃饱穿暖都不是问题。”
陶浅窝在傅云深怀里,不由得撇了撇嘴。
大佬这是准备诱拐她去县城?一个七岁小孩都骗,哼!
“浅浅不想去?”大佬继续询问着。
“想去,可更想陪着奶奶,叔叔成了植物人,奶奶就没人照顾,浅浅不放心。”
“将奶奶带上,以后我们给奶奶养老送终,我们就是她的孙子孙女,如何?”
半响后。
陶浅才默默点了点头,可心中还是止不住的疑惑,不过……
“我们哪来的钱上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