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癿带清宁得了铪泽掌门特许,便肆无忌惮的挥霍度日,有用的,值钱的,有待以后有用的都被王癿收入囊中,一开始清宁很青涩还不敢多拿,但是跟着师兄时间长了,不自觉也被师兄的习性带偏了,毕竟和师兄比起来,自己拿的那一些微不足道,但是相比较普通弟子而言已经是很过分了,当掌门知道俩人花销之时,已经是半月之后,自是免不了一顿气。
清宁得了好处,自是想要分享的,忘不了的便是两个炼体小伙伴,两个小伙伴没有筑基辟谷,自然是断不了吃喝饮食的,清宁带着灵食与铪泽凌和贤英约在后山的小西湖畔,那里平时也算的上鸟语花香,闲暇休憩时的最好去处,但是因为仙门内各个子弟积极向上,所以这里也变成了人迹罕至之地。
“清宁姐,这个好好吃,你赶紧尝尝。”贤英手里拿着鸡腿就递到清宁的嘴边,清宁来者不拒,张大嘴等着投喂,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定是要吃好喝好的,口腹之欲,心之所向。
“凌,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每天开开心心的,你吃个东西一板一眼,多拘束呀,你看看贤英。”清宁看着铪泽凌这正派人物的作风,这又不是在皇宫大内,你那么板着,累呀,举手投足倒是威严,你不能闲适一些,和你吃个饭都累的慌。
清宁语毕,铪泽凌愣在当场盯着贤英,心想“那样的姿势怎么吃,不难受吗?手怎么可以直接抓食物,造孽也,暴殄天物。”自己一时间竟不知何处下筷才好,愣在当场,结果贤英和清宁两个吃货,完全不顾忌小铪泽凌,自己倒是吃的畅快淋漓,三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好生欢乐。
炎炯和炎熔是单纯的出来看看仙门的弟子的实力的,结果没想到仙门弟子这么勤奋,不知都躲到哪里练功去了,这不便开始欣赏风景起来了,没想到还是有几个偷懒懈怠的弟子的,俩人眼神交汇示意,过去套套话。
清宁毕竟是入了修仙门槛的人,再加上炎氏兄弟俩并没有刻意隐藏,清宁早就感觉有人奔此而来,心下也是稀奇,仙门内还有不爱修炼的大懒虫不成?当然清宁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懒虫的,毕竟自己也是回到铪泽仙门以后,头一次偷闲。
炎炯毕竟是实力高不可测,一打眼便看见了,这三人样貌,其中更是震惊于铪泽凌的举止大气,虽与二人格格不入,但是却也不显突兀。小妮子最是不讲究,但是看见这个小丫头就莫名开心,可能是自己没有丫头片子的缘故吧,再看看最大的清宁,滋滋滋,竟然如此不着调,这么大的人都忙着修炼,她却在做孩子王。但是面上也不好说什么,结果忽而发现这俩小孩还没引气入体,孺子不可教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从这样的人里也套不出什么话,便做转身离去。
然而贤英,盯着炎炯的背影,那么熟悉,那么恍惚,忽然之间喘不上气,一种窒息之感袭上心来。“是他,那个每晚都重复做的噩梦,是他,一定是他。”贤英内心怕极了,梦中那个人,想要掐死自己,自己明明感觉窒息了,被丢进了湖里,但是神奇的活了下来。这一刻贤英知道了,那不是梦,这人嗜血成性,他能感觉到,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快跑,快跑,不要回头,远离他,远离他。”
不知过了多久,贤英被清宁和铪泽凌俩人喊醒:“魔障了?你刚才是梦魇了吗,怎会白天入梦,刚才那俩人对你做什么了?”
清宁不幸遇上了炎炯杀人后的场景,所以现在怀疑刚刚那个厉害的人物又是起了什么坏心来伤害孩童,那个人仿佛对贤英这么大的孩童有敌意,很是神奇。
然而炎炯走到一半回头了,他又回头了,贤英此时已经吓得汗湿衣襟,竟直接晕了过去,炎炯见状还以为这个小女娃是有什么内急复发,竟然心中钻心疼痛,踏步上前这才发现是晕倒了,清宁第一个从炎炯怀中抢过贤英,贤英迷糊之中感觉换了一个怀抱,神识舒服,心神安逸了些许。
“上人,叨扰了,我们这就离开。“清宁颔首,转身便要带着贤英离去,这个人物有多可怕,清宁是见识过的,可怕到了极致,贤英在他怀里多呆一秒都有生命危险,还是赶紧带着贤英去看她的师父吧。
铪泽凌在后面踱步跟着,清宁极尽可能的加快步伐,一阵清风而过,经过修炼弟子身边的时候,无一不惊艳。
“刚才是什么功法,区区筑基初期怎么就走那么快?”一个弟子停下打坐的思绪。
“那是什么筑基初期,这速度至少后期才方能达到。”另一个弟子也停下了抚琴的手。
“我看半步金丹。”
“不对,不对,一定是金丹了。”另两个弟子争论。
“不感兴趣,倒是身上挺香的。”一个舞剑的弟子说。
缓缓地铪泽凌从远处而来,拼命的追赶着清宁,几个人见他这样,以为是小仙子惹上了倾慕者,小小的孩子就这么追着仙子跑,真是执迷不悟,执迷不悟,那个色相有啥好的,自己有实力才是真本事。
铪泽凌刚开始炼体自是什么都不行的,凭着一股子蛮劲往前跑,大汗淋漓,粗喘着大气,这会儿又被几个师兄盯着看,瞬间有点为难,但也没得办法,贤英妹妹就那么晕了过去,自己也着急,只能一改自己的君子风度,像个追娘的孩子一样往前跑去。
“是这小子呀,那个人间的太子,天天端着,也有这么一天呀,也不知道追的是哪个长老的弟子。”抚琴弟子说到。
“就是他呀,灵根上佳,非要炼体,奇葩奇葩,帝王的儿子思想就是这么的不同寻常,神奇。“舞剑弟子应和道。
然而,炎炯在刚刚见了贤英那一眼之后,似曾相识,好像一个人,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自个年轻的时候惹得哪一个桃花吗?是谁呢,为什么就记不起来,然而身边的炎熔惊呆了,世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是二哥和曾愠的孩子,那个孩子那么像他俩,简直就是结合体,二哥是发现了什么嘛,果然还是疼她的,怎么是个小女孩了,倒是可以活着,那我就不用管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二哥留个念想吧。
看二哥那么关心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介意旁人的眼光呀。可惜了那十五个白白惨死的孩子,我的亲二哥呀,你何苦如此,我会给你瞒着的,何故杀了这么多孩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信我,不信我。炎熔又想起了儿时,自己的听信谗言,害死了母亲,还差点害死哥哥,从此哥哥便与他不亲了,真的感情就停留在表面字义上。在父亲面前二哥还会装一装,私底下却是极少和他聊天的。
炎炯倒也不愿多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用的人身上吧,打算继续在仙门内打听一下弟子的实力,族内打探到他们的老祖已经陨落,如果真的是这样,且仙门实力上佳,何不纳入我炎氏下支之中,想想就觉得很美。
另一边,清宁抱着贤英到了其师父殿内,向其说着原因,贤英师父也是惊讶万分,好生生的进了梦魇,别人都是入定时分,烦事扰心,进而不慎走入梦障,怎么这么小的贤英却大白天的梦魇住了,是何所引?
“师父,贤英怎么样?”此时,铪泽凌才急冲冲的跑进来,自己内心更是下定决心好生修炼,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梦魇住了,怕是遇上了什么恐惧到骨子里的东西,或许过一会就好,或许需要人把她从梦魇中接出来,如果有人入梦,那人便会遇到她所遇到的一切。”连体师父感叹,小小年纪怎会如此。
“师父,我来吧。”铪泽凌说到,自己的妹妹自己守护。
“还是,我来吧。”清宁深知梦魇中有多危险,头一次入梦人与常年被梦魇所困的人不同,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无法做出躲避,随时丧命,然而常年被梦魇所困之人,是经历过并且存活,却久久不能忘怀的人,但也有肯能被困在梦境中永远永远,然而贤英并不是辟谷体,长时间的睡眠无法进食,会导致自然死亡,所以这件事清宁来做比铪泽凌来做要优秀的多。哪怕被困在梦境,清宁也不会死去,醒来的可能比铪泽凌更大。,
炼体师父倒也没有犹豫,对清宁一个点头,便手中掐诀,脚踏方步,绕贤英而走,腰中拔剑,对着清宁便是一指,清宁便晕了过去。
铪泽凌见状,大喊:“师父。”为什么入梦的不是自己。清宁就那样孤独的躺在地上,炼体师父和铪泽凌都守着贤英,殿内也没多多余的侍奉弟子,清宁就只能以扭曲的姿势躺在琉璃地面上。
清宁只感觉自己周围场地瞬间变化,月黑风高,凄冷寂静,身边的女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对她喊着:“煴愠快跑,快跑,离开他。”
清宁自是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被举的老高,瞬间失去了支点:“你放开我。”
“小孽子,看我不要了你的命。”清宁冲着声源瞧去,那人把自己举得老高,双眼血红,自己想要扒开那人的手,可是,方才发现,自己的手变得这么小,就是幼童而已。
清宁慌了,贤英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个样子,自己感觉喘不上气来,难受异常,就在自己即将晕过去之际,女人愤然而起,朝着男子撞了过去,男子被撞得趔趄,女子拼了命的将清宁抱起扔出窗外,高阁坠落,刚缓解的窒息之痛又被凛冽的刺骨湖水所代替,清宁拼命扑闪着双臂,一只乌龟从湖下升起托上了清宁的小身体。
“要我老命了,这就是贤英吗,刚才那个男人是炎炯上人?他们也有关系?炎炯上人初来仙门杀了十五个和贤英差不多大的男童,刚才炎炯上人喊贤英’小孽子‘,贤英头一次见我也是男孩子的样子,难不成这次炎炯上人要杀的是贤英?”清宁的思绪快速转动着。
那贤英今天见了炎炯所以梦魇了,大白天的进梦障,所以这次定是个和那个上人脱不开关系,可恨可气,堂堂修仙上人竟如此心狠手辣,残害无辜性命。
清宁忽而回神,自己仿佛舒服了些许,伸手摸摸下面,老乌龟却在对她开口:“我送你离开,从此改名换姓,不要回来,忘掉吧忘掉吧。”清宁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陷入睡眠。
不行,清宁不能这么睡过去,不允许,她还要把贤英救出去,贤英现在在哪呢?
忽而,清宁听到高阁之中再次传来女人的声音:“不要呀,不要,你放开他,他只是个孩子。“
这次清宁了解了,高阁之内还有孩童,这次定是贤英。
清宁挣扎着从困倦中醒来,身下的乌龟惊呆了,喊道:“你是谁?”
多谢仙人相救,这次我要去救那阁中人。清宁话毕,身材也开始在龟仙人的眼中发生变化,简直就瞬间变大,龟仙人也是头一次见这类术法,惊呆了都,这发育的未免也太好了些,龟仙人吓得赶紧躲毁了水里,清宁更是借力而起,朝着高阁短暂的运用内力而大幅度跳跃,神奇的是她竟然一次便跳到了炎炯眼前。
“你是谁?”炎炯如是问清宁。
“他,我要带走。”清宁平淡的说,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正这是梦境,心碎所念,我就不信我知道的那些宝器法术不能吓到你。
随之清宁心念一动便想起了无欲仙山的开山斧,那东西横立在仙山之顶,传说是无欲仙山老祖开山用的,一斧开双峰,老祖一口气劈了八峰,便没了力气,以后的掌门传承之位要求便是能挥的动开山斧,才能有条件接受掌门之位。
清宁自是知道此时不能落了下风,直接心念一动,甩出心中的开山斧,对着炎炯而去,此时的炎炯毕竟只是贤英梦中的炎炯,一看这样的架势,他也有一瞬间的恍惚,无欲仙山开山斧,修仙界无一人不知,无一人不懂,此时的炎炯也是只顾闪躲,贤英便从他的手中被抛了出去。
果然对付这种人就需要快准狠外加吓唬,清宁随之起身,抓住贤英转身跳进湖里,这时,老乌龟再次从湖里出来驮着二位远去,嘴里念叨着:“我送你离开,从此改名换姓,不要回来,忘掉吧忘掉吧。”
清宁和贤英这才缓缓醒来。
“好痛呀。”清宁揉着背最先座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下没人管,真是世态炎凉。但心里还是念着贤英,便起身过去。
贤英缓缓睁开眼睛,清宁也很是欣慰,这样的孩子,那样小的年纪,却遭遇那样的魔头,贤英一睁眼看见清宁便扑进清宁怀里,喊着:“姐姐,我怕。”
炼体师父和铪泽凌自是一头蒙,清宁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左手环抱着贤英,右手摸着贤英的头说到:“不怕,姐姐在,定会想办法护你周全。”
其实贤英在刚刚醒来之际,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她不是凡人,从来不是,他的父亲就是炎炯,她就是炎煴愠,自小便因为母族原因女扮男装,因为她的天赋和性别会成为家族的牺牲品,所以母亲曾愠隐瞒了她母系灵根,并让她女扮男装,只对外施展父系灵根,所以她曾是优越的炎氏子嗣。
后来,父亲荒淫,被色所迷,她有了一个弟弟,可是姨娘贪心有余,认为她占了弟弟该有的名分,于是便开始陷害母亲,父亲相信了,还觉得自己是孽子,母亲临死之前找到自己,动用母族大法,不惜魂飞魄散,只为让自己与那负心人断了联系。
从此,贤英叫了狗哇,灵根成了绝世火灵根,忘了母亲,忘了父亲,直认为老乞丐是自己的唯一亲人。而炎炯也因曾愠的术法,慢慢的忘记了她的样子,模糊而又不透彻,偶尔想起,也记不起是何样子,他哪里知道他曾经挚爱之人,为了和他划清界限,用秘法断了他的血脉之感,从此他和贤英便不是被天道承认的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