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驰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公子一定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胡温文身体前倾,一副一切尽在本公子掌控之中的样子:“你叫胡驰,在常府当家丁,我没说错吧。”
对方果然有备而来,吴驰没吭声,以不变应变。
“陈二、李奎,把他脸上的假胡子和眉毛给我扯下来。”
胡温文一声令下,两个家丁马上走上前来,粗鲁地扯掉了吴驰脸上的伪装。
这是吴驰为了防止被衙役认出来特意贴在脸上的。
一个衙役疑惑地盯着吴驰的脸,这家伙怎么让人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起来:“这小子是缉拿令上的案犯!”
“缉拿令?”胡温文一怔,什么缉拿令?
另一个衙役低头哈腰告诉他:“胡公子,县衙先前下过缉拿令,通缉两名杀人越货的案犯,其中一人就是他……我们还说找了这么久一直没找到,原来他伪装成了另外一人。”
胡温文一指吴驰:“就他?他还干过杀人越货的事情?这么说我还小看了这小子了?”
衙役不敢欺骗胡温文,于是一五一十把县令侄子郭豪调戏女子,结果被两人英雄救美,废了一只胳膊的事情告诉了胡温文。
这缉拿令自然是郭县令心中不忿,假公济私想要为郭豪报复杜撰出来的。
“哼,你们两兄弟倒真是侠胆义心啊,到处管人闲事……”胡温文想起这两人管闲事坏了自己的好事,气不打一处来:“既然这两个小子还是县衙缉拿的案犯,更省事了……”
胡温文发狠:“把衙门里最狠的刑具都拿出来……陈二,你带人去本公子那里把我的私藏全取来……我要让这小子尝尝每样刑具的滋味……”
然后他头一转,狞笑着望向吴驰:“小子,本公子私藏有十八样刑具,专门对应传说里的秦代十八酷刑……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享受本公子的珍藏……今天本公子就要让你一样一样享受个够……”
陈二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
吴驰脸上惶恐,心里仍保持镇静:我得拖延时间……不能让他们离开……让他们把刑具拿上来,就算等来了救兵,老子多半也废了……
吴驰瞧见地面上有跟刺,悄悄凑了过去,一咬牙,狠狠将大腿撞了过去。
旁边人只见吴驰突然扑倒在地,嘴里大叫一声:“冤枉啊……”然后豆大的泪珠就从他眼中淌了出来……
疼的……
瞅着吴驰又惊又怕的样子,复仇的畅快感让胡温文极度愉悦:“哈哈哈哈~”
“胡公子,我招了,我全都招!”吴驰的表现像极了一个被吓破胆的孬种——先拖住他们再说。
正准备去取刑具的衙役和陈二果然都停下了脚步。
胡温文先是一症,我这还什么刑具都没用呢,你就招了?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当然没吴驰想的那么简单,胡温文一样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想招?刑具还没上你就想招?做梦!你招也没用,本公子还是要把十八样刑具一件一件用在你身上,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MD!吴驰心中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眼看几个人又要去取刑具,吴驰一个翻滚滚到胡温文脚下:“冤枉啊,公子,在下从小长到大,从来秉公守法,安分守已,除暴安良,尽忠职守……”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胡温文想要插嘴:“本公子……”
吴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冤枉啊,在下从小就以太守大人……哦不,以公子为偶像,在下对公子的尊敬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本公子……”
“公子啊,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见一家人啊……”
“谁跟你是……”
“公子您一番话让在下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我说什么了……”
“公子您看您这长相……威风凛凛、神采英拔、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当真是锦衣雪华玉颜色,回眸一笑天下倾。在下对公子您仰慕得紧那……”吴驰把船夫的那一招都用上了。
“本……本公公……”一辈子都没见过吴驰这样的无赖,胡温文都气得结巴了。
吴驰心中诡秘一笑,既然都自称公公了,切了吧……
……
夜幕中,一个黑影如夜莺般轻盈地在常府中疾驰,脚尖轻轻一点地,就从一排院墙跃到了两丈开外的另一排院墙上。
正是刚才没有露面的胡英雄。
刚才对面有一个高手,一个能让他嗅到危险气息的高手。
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和一个高手过招很可能会伤及无辜,而且不光要救吴驰,还得救下常宁,这几乎不可能,所以他没有选择出手。
吴驰和常宁已经被带到县衙里去了,进了衙门,就由不得他们了,现在胡英雄只希望吴驰可以撑得久一些……
能从县衙里救人的人,胡英雄只想到了两个。
……
常坤正坐在屋子里悠哉悠哉喝着茶,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他把“黑风十三鹰”的老大王龙交给了绣衣御史。
毕竟土匪想要杀的是绣衣御史,之后他们打算如何与胡太守交涉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御史的伤势已经好转,自己又把凶手交给了他们,自己也算对他们有所交代了。
“欻!~~”一根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狠狠插进一边的墙上。
常坤眉头紧皱,这间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可是院落外埋伏着不少护卫。
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如果说御史被刺还能算个意外——毕竟常氏占着数千亩的土地,不可能把整个常府防个密不透风。
但如果连自己的院子都无法保护好的话,这帮护卫还是转行去种地好了,在那里他们应该可以干的更好。
常坤的目光被羽箭所吸引。
这只是根普通的羽箭,整根箭的前半段已经完全埋进了墙里——好劲的力度。
箭尾上卷着一块白布,映出黑色的线条,上面应该写着字。
常坤把布解下来,展开一看,脸色立刻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