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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与陈国安警官通完电话，得知筱朵儿出了命案，需要石青配合接受调查后，放下手机的第一件事却是亦步亦趋地走回自家的储藏室。

之前在储藏室里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男子的身影究竟是什么？石青心想。

然而，走到储藏室洞开的大门前，里里的景象又让她吃了一惊——之前像是被洗劫了似的储藏室又恢复了原貌，一切都摆放齐整。

石青自己收拾过储藏室，对每一样东西放在哪个位置，以及之所以放在那个位置上，心里都有一杆秤儿。

现在，在她的面前，之前散落一地的杂物又都回到了他们本应所在之处。

小貔貅从杂物箱后探出了圆圆的脑袋，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却不见了，肉色的身体在储藏室昏黄的灯光下像是裹了一层蜜色，闪着粉蓝色光芒的大眼睛里含着泪花，委屈地说：“姐姐，我把储藏室整理好了。”

“小貔貅？”石青关切地走近，蹲下身，道：“之前叫你，怎么没回音呢？”

小貔貅则有些畏惧地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了？”石青抚了抚小貔貅的脑袋。

她记得储藏室的旧毛绒玩具里，有一只白色小羊身上的衣服是可拆卸的，便找到了那只小羊，把小羊身上那件蓝白相间的条纹衫脱了下来，给小貔貅套上。

“我表哥没对你怎么吧？他人呢？”石青边给小貔貅拾掇衣物，边问。

“姐姐，我不知道……”娃娃似乎欲言又止，大眼睛眨了又眨。

石青指了指储藏室的地面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这里之前有个人……？”

娃娃突然大哭起来，径直爬到了石青的怀里。

“姐姐，你表哥欺负我！”娃娃很委屈地说：“他逼我吃药。”

小貔貅指了指杂物箱里石青之前在医院配的精神药物，哭着说：“我吃了药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过来，就……”娃娃啜泣了一下，道：“姐姐的表哥就不见了！”

石青看着怀里大哭着的娃娃，心疼起来，思路混乱地想着：之前在各个房间找人的时候，表哥的行李就已经不在了，估计他是又走了，他干嘛逼这只娃娃吃我的药呀？什么癖好嘛？

石青觉得也许这是世界第九大谜题，第八大谜题是这只娃娃究竟是不是MO集团的。

不过，石青习惯将事情按主次分类，现在最要紧的是一会儿要去警局协助调查，于是，石青把娃娃抱了起来，走到客厅说：“姐姐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去警察局协助调查。”转而，她温柔地问娃娃：“你饿了吧？”

娃娃点了点头，抬起小圆手擦干了眼泪。

“你自己去做点吃的吧。”石青决定先和表哥尝试着联系一下，是时候让表哥改改这种一句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坏习惯了。

“好！”娃娃兴致勃勃地在厨房中岛生活开炉，倒腾了起来，并说：“我也给姐姐做一份黄金蛋炒饭！”

石青打了表哥的电话，但得到的回音却是“不在服务区”，这让石青心里又有些隐隐不安，之前从警察口中听闻出了命案时，她心里猛地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最后和她的表哥无关，但她不知为何，总有些心慌。

也许是因为这是自己执业以来第一次与命案离得这么近吧？石青努力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紧接着就微信联系了莫向楠：“老同学，我今晚的聚餐肯定是来不了了，要去警署一趟，要不还是明天把娃娃拿过来吧。”

然而，许久，石青都没得到莫向楠的回复。

她放下手机，走向厨房中岛时，娃娃已经做好了酱油蛋炒饭，鸡蛋色泽金黄，米饭喷香，点缀着切碎的粉红肉丁、翠绿的青豆和金灿灿的玉米，“麻雀虽小”，色香味俱全。

“姐姐，时间紧张，只能做这些了，请慢用！”娃娃看上去对自己的杰作还挺满意，插了插腰，神情轻松，就好像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石青凝视着娃娃的眼睛问。

娃娃扬着脑袋，眯眼笑着，回答：“姐姐，你想听什么？”

“比如，刚刚这里发生的事情，你和我表哥在家的时候，我表哥为什么要逼你吃药？还有，你之前的衣服呢？”

“我不记得了，姐姐。”娃娃垂下了眼帘，有些落寞地说：“我真的不记得了。”

“那么，之前储藏室里一片狼藉，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把储藏室收拾干净的？而且你又是怎么记得每一样东西所应摆放的位置的？”石青又问，但看着娃娃为自己做的晚餐，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

这么逼问他，对吗？他不过就是一只机器娃娃，石青心想：真不知道我表哥对他做了什么？

“之前......”娃娃低着头，扭着身体，喃喃道：“之前......”娃娃正踌躇着，石青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她发现又是陈国安警官的来电，便赶紧接听。

挂断电话后，石青轻叹：“催得这么紧？”

她俯身对小貔貅微笑着说：“小貔貅，你现在乖乖在家待着，等姐姐去一趟警察局回来之后，你一定要对姐姐说实话哦。”

2

石青只觉得这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像做梦一样，太多信息来不及处理，但却仍有许多正事需要她处理，便急急出门了。

即将抵达警察局前，莫向楠微信回复石青道：“我也得去一趟警署，估计是同一件事，也是静安区大宁派出所，对不对？”

石青的车处于自动驾驶巡航中，她拿起手机迅速回复道：“是的。”

莫向楠回复道：“带着你的机器娃娃一起来，警署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MO集团。”

石青无奈答道：“我已经在前往警局的路上了，要不还是明天吧？明天我去见客户的时候，把娃娃捎到你们这里，然后我见好客户之后再来取。”

“没问题。”莫向楠发了一个OK的微信手势。

石青不知为何有些担心这只机器娃娃进了莫向楠的研发室后可能会面临的境遇，娃娃会不会被大卸八块，可怜兮兮地向自己求救？

她更不知道的是，那只娃娃早已像之前那次一样，从石青家的窗口跃下，攀附在石青那辆Mini Cooper的车轴横梁上，跟着她来到了警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