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貔貅，你在干什么？”石青的声音从微信视频里传来。

她正在开往MO集团的路上，幸好那辆车能够自动驾驶，她完全可以边开车，边打微信视频。从她的手机屏幕里能够看到那只娃娃正在一个白色的实验室里上蹿下跳，时而跳上办公桌，把桌上的文件弄得四处飞舞，时而跳下办公桌，镜头里，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追在他身后。

“石青，拜托了，让这个小祖宗安分些，行吗？”莫向楠的声音从微信视频的那头传来，然后他把手机转向自己，紧接着又转向了那只小娃娃，石青看到莫向楠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小貔貅，这个哥哥是我的朋友，我马上就过来了。”石青指了指手机屏幕外的莫向楠。

“姐姐，我害怕。”小娃娃跳到了实验室里半人高的玻璃窗边。

窗外是陆家嘴的半空，万里无云，高楼大厦林立。

小貔貅偏过头去看了看楼下，发现地上的车水马楼就像是小蚂蚁一样，不由有些惧高，但娃娃还是尝试着推了推窗户，却发现那些窗户都是焊死的，他没能打开玻璃窗。

娃娃回过头来，背靠玻璃窗，肉色的小身体颤抖着，睨着圆眼睛，敌视着一屋子穿着白大褂的大哥哥大姐姐。

“姐姐马上就到了，不要怕哦，也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石青在莫向楠的手机屏幕里尽可能宽慰道，不过她感到自己有一种冲动，她希望自己下一秒就能到那个实验室里，把娃娃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小娃娃左看看，右看看，又看了看莫向楠手机里的石青，然后眼睛睁圆了些，似乎放下了戒备。

不过他看到莫向楠举着手机屏幕想要走近时，又迅速举起小圆手，指着莫向楠，小奶音喝道：“你不要过来！”

莫向楠举手投降，求饶道：“好，我不过来，但是，我的小祖宗，你在这里站好了，不要再折腾我们的实验室了，行不行啊？”

2

石青几十分钟后匆匆跟着莫向楠进入了实验室。

“姐姐！”那只娃娃奔奔跳跳地扑入了石青的怀里。

石青出门时换上了宽大而轻薄的白色羽绒服，羽绒服下是一条黑色紧身裤，衬出了两条修长的腿，摆动着向前走时，恰似不惹云彩的轻捷云雀。

小貔貅在石青怀里扑棱着，就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猫，既委屈又高兴地蹭着石青的脖子。只是，石青突然想起这只娃娃的真身是尘小七，不由地脸一红。

“姐姐把你的衣服带来了。”石青轻巧地托着娃娃的脑袋，把之前的那件蓝白条纹衫给他套上了。

娃娃明显感到石青的态度有些疏远，他怔怔地看着石青姐姐，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弄乱了实验室，让石青不高兴了，便赶紧从她的手里挣脱下来，手脚并用爬到了实验室的桌子上。

石青感到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们都身体一紧，似乎如临大敌。

不过，娃娃只是在实验桌上站定了，然后，他垂着大眼睛，向莫向楠和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道歉：“大哥哥，大姐姐，对不起！”他向实验室里的人们鞠了一躬，并说：“我会把这里都整理好的。”

娃娃少年气十足的话音刚落，人们只见实验室里刮起了一道蓝色、白色和肉色相间的旋风，随后实验室里的一切，恢复如初。

3

“你这是个什么机器人呀？”莫向楠将石青接到了他位于MO集团所在办公大厦的顶层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视野开阔，能够将上海黄浦江畔的天际线尽收眼底——阳光明媚的冬日，窗外的钢筋水泥“森林”在阳光普照下似乎都雀跃起来。

莫向楠的办公桌上没有摆放外置电脑，而是贴着一条银翼的边线，石青知道那是MO集团的投屏技术，能够将不同颜色的光打在空气微粒上，显示出屏幕的内容。

办公桌的另一侧是由一张舒适的淡褐色沙发、木色茶几和几盆绿植组成的商务会客区。现在，小貔貅正在沙发上乖巧地坐着，窗外自然光的照射下，他忽闪忽闪的眸子透出些粉蓝色，懵懂而憧憬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大世界。

“我也不太清楚，是一个客户送的。”石青回答，她和莫向楠在办公桌旁，远眺着窗外。

莫向楠之前告诉石青，他之前以为石青是把娃娃送来做检验的，就在实验室里对娃娃做了一个全方位扫描，报告单马上就出来。

“什么客户？”莫向楠问。

“就是之前法援的执行案件，不是有一些关系还麻烦你打点过？”石青提示道。

“啊？那个当事人啊？他们家不是很困难？”莫向楠难以置信：“他们送得起这样的机器娃娃？”莫向楠压低嗓音，指着小貔貅说：“这小东西要是放到黑市上，闭着眼睛就可以卖上个几十万。”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带的都是些什么有色眼镜？他们家人有好东西就一定会去黑市上卖？不能送我？”石青打趣道。

莫向楠办公桌的银翼边线上，一张光束屏投射而出，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动听的女声：“莫总，报告单已出。”

石青一脸八卦地问：“你秘书连这个都要语音通知你啊？”

“不是秘书，是‘雪焰’主机，就是先锋型机器人的人工智能导师。”莫向楠点开光束屏上的报告。

雪焰？石青心想：难道是尘小七之前说到的那个能让容瑾变得特别强大的“雪焰”吗？石青望向光束屏，却发现也许是为了保密的关系，从那张光束屏的后方是看不清屏幕的内容的，于是石青走到了莫向楠的身边，问：“什么结果？”

莫向楠半晌没说话，石青看到报告上有一堆她看不明白的奇怪分子结构，但最后的结论是她能看明白的中文——“检测到地外未知元素，具体结构与功能，雪焰正在研究学习。”

竟然真的是外星人！这个检测报告正中石青下怀。

她心想：难道尘小七之前说的关于女帝、容瑾和“雪焰”，还有我表哥是时空旅人等等，都不是MO集团的机器人记忆植入，而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