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起来了!要汇报演出了!”朵朵拍了拍裔榕。
裔榕猛地惊醒,擦了擦口水,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黑板,男教师已经不在讲台上了。
就像往常一样,一般裔榕只能在课上的前10分钟集中精力,之后,他总会为窗外的云彩、午餐或晚餐会吃什么而分神,或者他会犯困,尤其是前一天晚上喝过牛奶时,他往往第二天课上会困得直接趴在桌上睡过去。
“我睡了多久?”裔榕伸着懒腰,西装内的衬衣随之缩了上去,露出了腰上的一小截软肉。
“都快一整天了,走吧!”朵朵拉着裔榕起身,走出了教室。
“那你午饭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裔榕抱怨着。
“还不是看你睡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嘛。”朵朵嗔怪道。
两人穿过教室外半开放式的走廊,从走廊上能够看到一大片操场正浸染在金灿灿的午后余晖下。
朵朵走在前,看上去就像是艳阳一般,热情而奔放。
她拽着身后的裔榕,大走流星地向走廊底的大礼堂走去。
裔榕则似乎还有些迷迷瞪瞪的,站都有些站不稳,被朵朵拽着向前跌跌撞撞地走着。
“你看那太阳,多像是真的。”朵朵突然在走廊上站定,眺望着远方的天。
裔榕也跟着抬起头。
“你能相信,外面是成片成片的被污染的自然?”
“我们像学长学姐一样毕业了,就能离开学堂,到时就都会知道了。”裔榕复述着老师和侍者们的话。
“可是出去的就都不会再回来!”朵朵插着腰,回过身来问裔榕:“毕业之后究竟是要去哪里演出嘛?我们为什么连他们演出的录像带都看不到?”
“那是因为他们太忙了吧。”裔榕没头没脑地回答,头发在清风的吹拂下,毛绒绒地飞舞着。
“忙到连录像带都来不及录制?”朵朵气呼呼地质疑着:“他们到底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
“他们有大飞机吧。”裔榕拉起朵朵说:“朵朵,我们快去汇报演出吧,就要迟到了。”
2
罗宾隔着单面玻璃墙,跟在裔榕和朵朵的身侧,他左侧的单面玻璃墙内是空荡荡的教室,右侧的单面玻璃墙则是裔榕拉着朵朵正大步通过的走廊。
之前的那群小学生仍跟着罗宾,但是即将抵达大礼堂外更衣室的参观区时,罗宾和小学生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分叉口,分叉口引向两条通道,一条被墨绿色天鹅绒幕布遮蔽,一条则被猩红色天鹅绒幕布遮蔽。
园区内的黑金机器人警卫站在分叉口边,拦下了罗宾身边的那群小学生,示意他们走左侧的那条被墨绿色天鹅绒幕布遮蔽的“青少年”通道。
罗宾看到几个孩子走入“青少年”通道后,松了口气,径直走入了猩红色天鹅绒幕布后的“成年人”通道。
通道内的左上方闪着红色的霓虹灯,右侧是蓝紫色单层玻璃滤镜后的女更衣室——几个女侍者们正在忙碌地为女学生们更衣,满眼都是白花花的丰腴。
罗宾吹着口哨,背着手快步走过。
穿过帷幕,便是男更衣室,罗宾看到了裔榕。
蓝紫色单层玻璃滤镜后,几个男侍者正在替裔榕换衣服,裔榕则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任人摆布。
空气中飞舞着布料上的尘埃。
侍者们替裔榕脱下素雅白净的西装和西裤,解开衬衫和领带,然后为裔榕套上了黑色紧身打底内衣,勾勒出裔榕凹凸有致的美好身姿。
他们接着为裔榕穿上法式巴洛克风格的白色卷边衬衣,和黑色马裤,并为他更换了更为艳丽的妆容,裔榕则自顾自地踏入了镶嵌着钻石的高跟皮鞋。
罗宾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裔榕更衣,但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之前那些活泼的小学生,不禁失了几分兴致——现在那群小学生走的是“青少年”通道,看不到这些“成年人”才能看到的画面,但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看到的,他们脸上纯真明媚的笑都会被岁月沧桑抹去,就好像他们从未天真过。
罗宾看到裔榕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走入汇报演出席时,裔榕竟还没有忘记对侍者们道谢,然后才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更衣室。
这下,罗宾的黑色皮手套攥得更紧了——为什么这么美好的人,我却不能据为己有?却要拱手给格尔勒家族,给苍海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