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舞台的幕布收拢，一场悲戚的讴歌，似一幅名为凋零的画，迎来了落幕时分。

罗宾坐在舞台下猩红色的座椅里，都不忍倾听着裔榕的歌声——那是他从未听过的哀鸣。

裔榕作为主唱，站在舞台中央，他的身后是人类动物园色彩缤纷却浑然不知自身处境的伴唱们。

在裔榕的视线里，那一隅舞台在过去的一周中，曾一次又一次沾满了他的血与泪，但现在，却洁净地似无人问津的圣地。

裔榕的面容依旧明朗而俊荣，绽放着明媚的笑容，但罗宾足够熟悉裔榕，知道虽然那同样是由唇珠延伸开去的两抹上扬的弯弧，但那笑里已不再有往日的纯真无邪，而是佯装的谄媚和魅惑，因为裔榕从来都没有在人类动物园里对着朵朵这样笑过。

同人类动物园的舞台一样，裔榕引吭高歌，有时嘴巴张得大而圆，但那歌声却不是罗宾所熟悉的那种男中音所特有的温柔缱绻，而像是倾泻而出的瓢泼大雨，寒意逼人，有时更像是绝望的声声悲鸣，像是在诉说凄苦的心声，哀婉至极，紧紧攫住了聆听者的柔软的心田，令人动容落泪。

2

斯宾塞·莱姆希在散场后悄悄询问“虚空”领主对最强武器的表现是否满意，“虚空”领主却毫不在意地说：“不过是个歌喉和面容一样动人的歌者罢了，不再是威胁了。”

莱姆希脸上的期许瞬时落了空，罗宾跟在“虚空”领主身旁，对此尽收眼底，暗想：真没想到斯宾塞·莱姆希会这么天真？“虚空”可是奔着灭了新纪元人类而来的。

罗宾担心今晚裔榕的境遇，便在天空堡垒安顿好虚空领主后，重返莱姆希庄园。

3

斯宾塞·莱姆希没想到今晚罗宾会来，便在庄园入口处的门亭阻拦罗宾道：“我对它，今晚有其他安排了，罗宾。”

“父亲，我现在是以新纪元人类总指挥的身份和您说话。”罗宾无奈，只好摆出官威。

莱姆希一愣，长叹一声，说：“你这个小孩，有时候就是这么犟！”他嘴上说着，也只能放行，因为他不能贸然举动，唯恐打草惊蛇，让罗宾知道了他和格尔勒他们的密谋。

罗宾走过庄园的门亭，穿过精心修剪的草坪，踏入了莱姆希庄园，庄园内的古堡是哥特风格的，尖顶直冲天际，向上苍炫耀着虔诚。

裔榕的房间在莱姆希庄园的房门外是鹿首和熊首标本，推门入内，房内狭小，浸润着裔榕身上的甜蜜奶香。

一进门，罗宾便注意到房间内莱姆希安装的监控，他一挥手，房间里的所有摄像监控头前都蒙上了水汽，监听设备也都因为湿度过大而短路。罗宾必须确保今晚，没人能再监控、监听这个房间的一切。

4

门合上后，裔榕刚巧从浴室走出，他披上了轻薄的月白色睡衣，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一人——罗宾。

裔榕娴熟而恭敬地向罗宾微微欠身，并说：“很抱歉，我去换衣服，我不知道还有别人要来。”

“你不用这么麻烦。”罗宾打断，他仍旧穿着那身香槟色的礼服，与裔榕一身单薄的着装相比，似乎处于不同的季节。

裔榕听罢，心领神会地走到罗宾跟前，半跪下的同时准备脱下自己的睡衣，同时开始解罗宾腰间的皮带。

然后，他抬头对罗宾露齿一笑，就像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他最喜欢的，也是最期待的。

“你在干什么？”罗宾按住了裔榕的手。

裔榕一愣，罗宾竟然能拒绝过我的微笑？他不是不让自己换衣服，不是很急切吗？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灿烂，跪着向前挪了挪身，问：“您不喜欢这样吗？”

转而，裔榕迅速起身，快步走到房间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对粉色的兔耳头饰，手铐、天鹅绒眼罩等等，跪着递给罗宾，讨好道：“我知道，您喜欢这些，您要我怎样，我就怎样，我可以让您很舒服的。”裔榕眨了眨左眼，抿着嘴对罗宾抛出了一个媚眼。

罗宾制止了裔榕进一步的举动，喝道：“你不是这样的，裔榕！”

裔榕仰着头的微笑瞬间僵硬起来，但还是倔强地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罗宾感到自己的眼眶一热，眼前的可是自己的心头肉，竟被莱姆希调教成这样，罗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这样的，快别这么说了！”罗宾扶着裔榕起来。

裔榕却像是怕极了似的，不愿起身，努力保持着甜笑，但却止不住地委屈地问：“您不喜欢我吗？您不是最喜欢我这样的吗？”

罗宾不想对裔榕用异能，怕伤到他，便放了手，对裔榕淡淡道：“我喜欢你，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只想和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