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季的最后一天前夜，罗宾与苍海澜躲在天空堡垒的幽暗办公室里，关上了“雪焰”，秘密会谈。

不过，两人的穿着看上去则像是在开睡衣派对，平日里灰暗的办公室，此刻也摇曳着蜜色的烛火，开着温热的暖气。

罗宾闲散地坐在平日会客的沙发上问苍海澜：“你当初……就是你刚刚被格尔勒派去负责裔榕的特殊碱基对实验时，为什么对裔榕这么好？”

苍海澜的天蓝色睡衣十分宽松，举手投足间颇具仙风道骨，他答道：“也许是我见识到了他的天赋超能力，觉得他是我在格尔勒家族能够保住地位的救命稻草，或者是觉得新纪元人类面临宇宙强敌时，只有他能够力挽狂澜，又或者是，我担心他一气之下，把所有新纪元人类都杀了，我必须得做点什么稳住他，都有可能吧，我也说不明白。”

罗宾则挑眉道：“也许你并没有真正地通过‘理智与情感’的测试，喜欢上了裔榕呢？”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苍海澜不置可否。

“我是看他温良恭俭让，世间绝无仅有，因而喜欢他，只是，到现在，我们都离不了他了。”罗宾暗自叹道。

苍海澜摇了摇头，道：“必要的时候，能为新纪元人类牺牲的恐怕只能是他。”

“你……”罗宾讽道：“也是，你堂堂新纪元人类大将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最终却落得个叛逆者的头衔，又在几日内被平反，重新被推崇为能人志士，不过是格尔勒他们一句话，一个眼神，你肯定是不希望再为新纪元人类献身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苍海澜意欲反驳，却被罗宾制止。

罗宾转移话题问：“我其实有想过，凭我们现在的实力，直接攻打‘虚空’，但后来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能这么做。”

“的确万万不能，我们如果那么做，相当于向星际捕食者联盟的所有盟员宣战。”苍海澜眯了眯眼睛。

“苍海澜，你觉得‘虚空’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罗宾在办公桌边向前探身问苍海澜。

“就像我们前两天分析的那样，‘虚空’这次来，一定瞄准了‘雪焰’，但我估计他们的A计划不是‘雪焰’，而是要从内部瓦解我们，所以他们才会去见格尔勒和莱姆希。”

“‘虚空’如果A计划失败，会对我们直接动手吗？”罗宾忧心忡忡地问。

“这很难说，涉及许多利益的衡平。”苍海澜说：“如果‘虚空’直接对我们动手，就坏了星际捕食者联盟不攻打盟员的规矩，哪怕现在大多数星际捕食者联盟的盟员都认为我们是威胁，但如果‘虚空’先对我们动手，对其他盟员而言，尤其是星际捕食者联盟的其他发起人来说，就意味着，将来只要有盟员崛起，并对‘虚空’构成威胁，虚空都会不顾盟约，直接对他们下手，这个先例，‘虚空’不到必不得已，是不会开的。”

罗宾点点头，表示认同。

“不知道，明天裔榕见了你，会作何反应？”罗宾冷不丁问。

苍海澜叹道：“他一定觉得没脸见我，或者气我为什么现在才回到他的身边。”

“在这件事上，我们都对不起他。”罗宾说：“如果我们提前去救他，或者我不愿意将他出借给莱姆希他们，我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胜券在握，他们一早就会提防我们联手，甚至都不会将你复活。”

“我们都对不起他，我们也都利用了他，只能等将来，一切都明朗安定了，再慢慢弥补吧。”苍海澜说。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罗宾向后靠倒在办公椅上，扯开话题问：“如果有一天，我成了无神论者的话，你会觉得惊讶吗？”

“不会。”苍海澜笑道。

“那如果我成了底层资产的解放者呢？”

“我们这辈子是看不到这一天的。”苍海澜回答地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