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怎么样？我们成交吗？”女帝抬着眉毛，问容瑾道：“我保你的母亲，你不挡我的路，而且，这本就不是你的战争，不是吗？”

容瑾扬起一侧嘴角，嗤笑了一声，一头卷发随之抖动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帝问。

“我知道，没有人会不为了什么就接近我，善待我。”容瑾抿了抿嘴，露出了些许罕有的桀骜不驯的神情，不屑地眯着眼，直视着女帝说：“所以，我只相信我自己。”他向前倾了倾身，咬着牙，皱了皱鼻子，抬眸向女帝挑明道：“而我，不相信你。”

女帝叹了口气，耸了耸肩道：“既然这样，那我改主意了，不和你做这个交易了。”说着，她站起身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向容瑾直冲而来。

容瑾想要起身还击，却感到了某种巨大的压力，将他压回到了沙发上，容瑾使出全力想要从沙发上起身，竟无能为力。

女帝攀附到了容瑾的大腿上，俯视着他说：“你才重拾你的能力几天？还真以为凭你的能耐就够格和我谈交易了？既然你不要我给你的施舍，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她的嘴里冒出了黑色的烟雾，并对容瑾耳语：“我了解你，你的脆弱在我的眼里显而易见……”

容瑾向沙发枕落去，他的双拳紧攥，清澈的眸子里沾染了女帝嘴里溢出的黑雾，他的全身因此而不断颤抖，满脸通红，脖颈、太阳穴和眉心间的青筋像是瑰丽的花朵般，绽放。

女帝向容瑾挥刀相向。

容瑾虽然脑海里乱梦纷飞，视线逐渐模糊，但他的意志尚在，他挡住了女帝向他落下的利刃——他的左手紧紧攥着刀刃，不让刀口刺向自己的天鹅颈，刺入那里暴露在外的柔嫩动脉。

掌心的鲜血染红了沙发。

女帝身后的凤尾则伸向了容瑾的“雪焰”项链，她知道，只要夺走了“雪焰”，容瑾就什么都不是了。容瑾奋力举起右手，攥住了女帝的尾巴。

两人一时相持不下。

2

然而，容瑾眼里的黑雾侵蚀了他的大脑，让他再次坠入恐惧的深渊。

实际上，容瑾在制止石青利用她的能力回到过去，帮助十年前的容瑾留下莫一凡的罪证时，容瑾便已知晓裔榕来到时空裂缝后的世界前，所经历的一切。

两人合二为一后，他才明白，自己最大的恐惧和疼痛并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在新纪元人类“乌合之众”地下，发生在“雪焰”之源边。

3

“裔榕，‘雪焰’被‘虚空’的人工智能病毒入侵了。”苍海澜的声音响起。

裔榕的记忆里，当时，苍海澜带着他来到了“雪焰”边，并焦急地要求裔榕将他改造为同‘雪焰’结构一致的生命体。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你能做到。”苍海澜神情严肃，炯炯金眸大义凛然。

容瑾记得裔榕当时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他不想伤害到苍海澜。

“来不及了，你难道希望朵朵……”苍海澜没说下去，眼窝下方两道深深的眼袋骤显，倦容从他的金眸里腾起，看上去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句话的确出乎裔榕的预料，他没想到，苍海先生竟然也会这么说。

之前在莱姆希庄园长达一个月的噩梦，裔榕作出妥协的重大原因之一是那些人利用朵朵的安危威胁他，但他没想到，现在，苍海澜竟然也用朵朵威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