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倾城深吸一口气，按下那一丝心不甘情不愿，目光沉沉：“我这个人很随和，没有什么偏好，公主……”

“那姐姐是随和到连首辅大人都可以不在乎吗？”

卫妍打断贺倾城的话，明眸善睐的视线定在贺倾城的脸上，看起来并不在意她的话，更在意的是与她相关的首辅大人。

贺倾城顿住。

随即，她笑了，沾染了豆蔻指甲的细长手指虚拢耳边丝丝碎发，浅红的丹蔻在天光下发出细腻的光泽，她温和的开口：“公主，不如聊点别的？”

“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卫妍并没有要轻易放过贺倾城的意思，步步紧逼：“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是很难回答，”贺倾城转眼看她

只是没必要对你回答。

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语气是戏谑的，暗藏着淡淡疏离和锋芒。

卫妍看她，瞧出贺倾城眼里的意味深长，识趣的不问了，说：“姐姐，我住在玉芙轩，离首辅大人书房最近的那个别院，您要有空，可以来坐坐。”

贺倾城点头，漂亮红润的嘴唇张合，发出声音：“有空的话，我会去的。”

“那您可一定要来，今天夜里怎么样？”卫妍凑近了问她，眼睛亮盈盈的，透出期待和其他情绪的微光。

“嗯？”贺倾城疑惑挑眉。

卫妍颇兴奋：“首辅大人送我一极光鲜润滑的夜明珠，听说在夜里尤其明媚漂亮，姐姐要不要一起来看？”

“什么时候的事？”贺倾城问。

卫妍疑惑：“什么？”

“夜明珠是什么时候送的？”

“今日我进府的时候，”说起这个，卫妍显得格外的灵动和活泼：“首辅大人亲手送给我的。”

她的语气里有些许的骄傲和自豪，说到“亲手”两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加重语气，带有小女儿的娇嗔。

贺倾城漂亮的红唇动了动，看了卫妍掩不住笑的脸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那夜明珠，是越洋异域与南秦友好往来的象征，不是京城仅此一颗，而是举国上下就那么一颗。

她倾慕夜明珠的凝彩光辉，不知求了父皇和首辅多少次，最后得到的回答都是冷冰冰的拒绝。

没想到，最后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到了卫妍的手里。

沉默半晌，她转身，背对卫妍，腰挺得直直的，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莫名的倔强：“今夜，我还是不去了。”

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比如那颗夜明珠，或许还比如某个人。

但是卫妍并不能理解贺倾城此时的情绪，眼巴巴的跟到她前面来，看起来有些委屈，“公主今夜没空吗？”

“也不是没空。”贺倾城淡淡的开口。

卫妍不依不饶：“那是为何？”

深冬微凉的空气，自半圆拱门顺着干枯的树枝吹到大厅，撩起贺倾城耳边的一缕柔发。

就是不想浪费在你和那颗碍眼的夜明珠上，她暗想。

但她的教养和素质让她终究说不出这样没礼貌的话，她只是揉揉眼睛，定睛看卫妍，淡然道：“公主，京城的冬天夜里很冷，好好呆在被窝里才不容易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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