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

首辅不依不饶，指节分明的手轻敲碗壁，侧头看贺倾城，完全忽视卫妍投过来的探究目光。

他是答应过皇上，好好照顾卫妍，至少表面上过得去。

但是在贺倾城面前，他没有闲心关照一个和他不相干的女人，就连做做表面功夫都不行。

贺倾城暗戳戳的咽了咽口水，握着茶盏的手已经蠢蠢欲动。

燕窝粥的清香一下又一下的勾着她的魂，但是迫于一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倔强心理，她轻咳一声逼自己把视线从粥移到首辅脸上。

“那个，我，我不饿。”

伴随着这一声磕磕巴巴娇软的声音，又和着肚子不合时宜的轻轻的咕咕声，她昧着心勉强扯出一抹笑，抬眼看首辅。

“咕咕……”

话刚落音，更响亮的声音欢快的从她的肚子里传过来，给了贺倾城狠狠的现实一击，她的脸迅速火烧得发热发红。

这也许是史上最快的打脸速度。

如果有个地洞，她现在会义无反顾的钻进去。

太丢人了！！！

“……不饿？”首辅嘴角微弯，视线下移到贺倾城的肚子上，又颇有意味深意的抬眼看她：“嗯，你不饿，是我们的孩子饿了。”

贺倾城：？

她缓缓抬头看他，首辅似笑非笑看着她，说一声“快喝”，并没有再解释。

贺倾城一时脑子转不过来，觉得首辅大人是在给她台阶下，但是她更无地自容了。

“多喝点，补补脑子。”首辅又将素净漂亮的碗往她跟前推了推。

贺倾城因为首辅那一句话，还处在懵懵的状态，无意识的将调羹抓在手里，好半天反应过来，嘴角抽了抽，略带歉意地看着卫妍，解释道：“我们没有孩子……”

“吃完我们就去造，”首辅打断她的话，怕她没听懂，又添一句：“嗯，造孩子！”

贺倾城：“……”

“你别胡说，卫妍还在这里！”

“嗯，等她走了我们再细说。”

贺倾城：……

从始至终，首辅没有多给卫妍一个眼神。他的眼睛像是钉在了贺倾城的身上，有柔情缱绻的情绪从他的眼里流露出来。

“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卫妍手指尴尬的扣茶杯壁。

饶是她反应再慢，都能听出来首辅话里逐客的意味。

更别说，她脑子一向转得快。

“嗯，确实！”

看出来贺倾城又要违心说客套话，首辅在她之前开口，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贺倾城有耐心心大，不代表他也是。

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跑过来找他，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斩钉截铁快刀斩乱麻不想给她任何机会。

卫妍的头垂下来，不说话了，显得有些落寞。

贺倾城见了，尴尬得脚趾头抓地，视线定在首辅脸上，嘴型一张一合，没有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女孩子？”

“因为，我不想让你吃醋。”

首辅又把卫妍当成了透明人，若无旁人的揉乱贺倾城的头发，声音温润。

贺倾城：“……”

他真的不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当着卫妍的面说这个，她很怀疑首辅的动机。

闻言，卫妍的脊背顿了顿，又挺直腰杆，尽量显得端庄，僵硬地站起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就……”

“慢走不送！”

首辅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她的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