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人只是冷淡的回应，抬步，缓缓地朝着大堂走过来。

大冬天，京城少见的没有下雪，暖阳镀在他周身轮廓，他犹如神邸下凡般优雅的一步又一步向前，一声声闷响在他的脚下响起，沉稳又让人心思浮动。

“哥，你怎么来了？”

凌瑶华除了稀罕八皇子，最亲热的还是首辅。

她幼时丧失双亲，长兄如父，全凭首辅一手教她读书写字，虽然平日里爱胡来嬉笑，但总还有一两幅拿得出手的字画，虽然在民间的名声不那么响亮，至少还有那么一两个啧啧称道的人。

“顺道。”

他言简意赅，话是对凌瑶华说的，余光在贺倾城身上徘徊。

走近些，更能闻到那阵温润的袖子香，浅浅的，很清丽。

“骗谁呢！”凌瑶华嘟囔。

不管是首辅的寝宫还是书房，都和西苑不是在一条道上，去皇宫的道也离西苑好几条弯道，这也能顺道？

尹素见到是首辅，也站起来问好。

只有贺倾城呆愣的站着，一句话都不说。

首辅起了玩味的心思，走近她：“连句问好的话都不说了？”

贺倾城抬眼看他，眼眸微闪：“首辅，早上好。”

首辅站在她面前，比量了才知道，贺倾城只堪堪到他的肩膀，一低头就更显矮了，几乎只到他的胸口，他看她，只能望到她额角细细的碎发，微动的睫毛和透亮高挺的鼻子。

鬼知道，贺倾城像今天这样老实，大概已经是好几年的事情了。

不过这个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并不喜欢。才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总该活泼又灵动些才显得有生气很多。

夏河在一旁，很有眼力见的吩咐人送来一副碗筷：“首辅，一并用膳吧。”

上次在西厢阁，听尹素说，她才知道公主的计划。

做奴婢的，总是不留余力的为主子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尤其是像夏河这样巴不得首辅和贺倾城百年好合，比翼双飞的丫鬟。

首辅淡淡的“嗯”一声，扫一眼贺倾城红透的耳垂，极其自然的坐在贺倾城的身边，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人：“坐吧！”

站着笔直的几个小姑娘，稍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贺倾城已经吃饱了，只是拿着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绞着核桃，心不在焉的。

四个人不说话，礼仪也都学到家了，连碗筷的碰撞声都难以听到，气氛隐隐沉闷。

“哥，嫂嫂和尹素姐姐有话想跟您讲。”

最先耐不住寂静的，是凌瑶华。

她心心念念的，还是游学的事。见贺倾城和尹素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们推出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了。

尹素：“……”

贺倾城：“……”

首辅微微挑眉，先转头看贺倾城：“什么事？”

他很清晰的看到，小姑娘的眼眸闪动，带有一点少女的清丽和灵动，配上未施粉黛的面颊，格外清爽，完全没有半分已经婚嫁的痕迹，比之未出阁的闺女更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