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倾城进了浴室沐浴，然后换了身衣裳，整个人清爽且清醒了许多。她出来的时候，首辅穿着中衣坐在床边，看夜色已经是很晚了，她做个噩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把他吵醒了，贺倾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首辅一句话也没有，看起来也完全没有要责备的意思。

重新上床的时候，首辅还特意给她拢了拢被子，怕她在夜里害怕，给她留了一盏昏黄的灯。

屋里没有那么黑了，贺倾城觉得安全了些，心里放松安定了许多。然后她感受到首辅的手伸了过来，碰到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温柔又无声的拍着她的脊背。

自她那日因五公主受了惊吓，父皇狠狠地罚了一通五公主，又见她留下了阴影，总会这样安抚她。她的父皇是皇上，虽然手持重臣大权，看起来粗犷强壮，大大咧咧的，实则比很多男人细心得多。首辅这样做，让她找回了童年的感觉，很安稳。但一想到他明日还得上早朝，她便开口道：“首辅早些睡吧！”

首辅搂着贺倾城，觉得她手脚冰冷，还没有要变暖的迹象，就问她：“你今见了谁？”

其实这个问题，他要是真想知道，直接问侍卫就好了。

贺倾城想了想，看了他一眼，道：“我了，你会不会生气？”

她的语气带有商量的余地，孩子似的。

首辅也看她，声音很轻：“嗯，我不会生气。”

贺倾城便道：“是大哥和许清语。”

首辅神色淡淡的，没话。

贺倾城又继续，不过内心有些忐忑：“他们在一起了……”

大哥是首辅的得意门生，也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他最讨厌的事就是贺倾城的调皮捣蛋和太子过早的贪食美色。

这些年，她母后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次想要给她大哥纳个通房，她父皇都同意了，偏偏因为首辅不同意就搁置了下来。久而久之，父皇和母后都不在首辅面前这件事了。

首辅看着贺倾城白净的不施粉黛的脸，想到他刚才在大街上将她接走，太子和许清语站在不远处亲昵的样子……他摸了摸贺倾城的头：“太子年纪也大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我这个做老师的，总不能棒打鸳鸯。”

贺倾城有些惊讶。她那时不过和陆墨之走得近一些，首辅都那样生气，如今他最喜欢的学生背着他和许清语在一起，他看起来好像还没有任何的不悦。

贺倾城点点头，然后又听他：“今日在西厢阁的事，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问他什么？问五公主跟他了些什么吗？贺倾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见他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看起来很希望她问些什么的样子，越发不解了，男人不是从来都不喜欢妻子管的太多的吗？怎么首辅大人不一样？

她仔细想了想斟酌地开口道：“今日五公主找你是四公主的事，事情很着急吗？”

听她确实有想问的，首辅的眉眼温柔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