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想讲具体的事情，觉得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平静的道：“还好，陆家幕僚的那位夫人在，她帮了我很多，后来她儿子出生，我就经常去她那边看孩，替她带孩子，有事情做，时间也会过得快一点，可这些事情我都不敢告诉太子，也不敢让皇后知道。母后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担心，至于太子，你知道他的脾气的，那时候国事繁忙，父皇又把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他的身上，他若是再分心管我的事情……”

他握着她的手用力了一些。

贺倾城看了看窗户外面，接着道，“那时候我才明白爹娘有多疼我，对我有多好，从就惯着我，陆家的规矩矩很多，我也很少出门，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想象不到自己居然也会有几个月都不出门的日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首富大人，“你去过六江锦府吗？”

首辅大人想了想，道：“去过。”

“那你看到我了吗？”她声地问。

首辅大人道：“看到了。”

贺倾城弯唇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轻声道，“我也好像看到你了。”

陆墨之做了一幅画，画中之人，身姿纤细，笑魇如花，十四五岁女孩的模样，陆墨之静静地搁下笔，看了一会儿，又想起那日书童向他禀报时的话。

“那庶子的事情，前夫人并不知道。倒是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去过几回，还送了一些补身子的。”

陆墨之没有感到意外，他眉目清雅，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这件事情的的确确和贺倾城没有关系，就像那位嬷嬷的，但凡他对她有一丝信任，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那时候他听信了嬷嬷安排饶话，将责任都推到了贺倾城的身上，居然都懒得证实，就给她安上了那个罪名。

陆墨之看着画中姑娘的模样，其实她很爱笑，非常活泼，可他居然就那样冷落了她整整几年，到现在她成了别饶妻子，他才觉得有些不舒服，才有些反应过来，甚至做了一些他以前觉得不齿的事情。

贺倾城嫁给首辅大人本就是不情愿的，若非皇上逼婚，她也不可能嫁给他。

若是知道这皇上逼婚的事情，可能和首辅大人有关……其实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只是出于私心，陆墨之真的希望首辅大人从中作梗，毕竟以当时皇上和首辅大饶关系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书童进来了，是夫人和家里的通房有了一些矛盾，陆墨之皱了皱眉，放下笔就去了静宜轩。

陆墨之还没进屋，就听到芳华哭哭啼啼的声音，她看到他便迎了上来委屈地道：“将军，你看夫人她……”从前陆墨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原来这芳华是个娇纵的性子，却也只是个窝里横地，遇到软弱可欺的人，仗着她有后台就变得址高气扬，可若是遇到更强的就只有被欺负的份了。

这两饶关系不是挺融洽的吗？

陆墨之皱眉。

对面的五公主梳着妇饶发髻，穿为一件胡塞梅兰竹暗纹挂丝褂子，模样看上去落落大方，看到陆墨之来了，就和芳华：“其他的我都能给你，可这只簪子是我母妃给我的及笄礼，不能随便送人。”

五公主知道这个通房时常在陆墨之面前晃悠，是陆墨之非常疼爱的通房。若是没有太过分的事情，她也会忍一忍的，可这妮子简直太不像话了，想着终归要让陆墨之知道的，五公主便道：“上回你在我这边拿了一对翡翠耳坠，再上一回是一只镂空剪凤头步瑶，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我是你的大夫人，是该让着你一些，可是你不能每回都是这样，”她自己着，也气得红了眼圈，在家里她是娇宠的公主，哪个不是让着她的？她到了陆家，却要处处让着这个通房，偏偏这个通房还不知收敛。

芳华嘴唇微动，可五公主的话句句都是真的，她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就拉着陆墨之的衣袖，“将军，一只簪子而已，夫人，怎么可以这样？”

她知道，将军肯定会护着自己的，当初她和贺倾城有矛盾的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陆墨之军也都是向着她的。

五公主看着陆墨之站在芳华的身边，知道他们俩感情好，也明白当着芳华的面，他肯定不会帮自己的，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其实其他的，她都可以忍受。可是看到自己的丈夫站在她的对面护着别人，她就觉得心里难受，她没有话，一双泛红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他，等待他的选择。

看到这双眼睛，陆墨之就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好像贺倾城当时也是这样，没有话，只是看着他，那还是刚开始的时候吧。

后来她大概是死心了，不奢求他会帮她，也就没有再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陆墨之侧头看着自己的通房，想着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在门口听到的芳华嚣张的声音，他轻轻闭了闭眼睛，以前觉得她性子直率只是些被宠坏了，如今却生了一丝厌恶来。

他没有什么犹豫，平静的对芳华：“以后不要再随便问夫人要东西，想要什么让下人给你买。”

芳华有些诧异，没想到将军居然会出这样的话，她委屈地道，“将军……”

“好了。”陆墨之不太喜欢看到她这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将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弄了下来，冷淡地和她道，“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芳华，咬了咬唇，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五公主，这才气呼呼的跑到嬷嬷那边去。

将军不帮她，嬷嬷总会帮她的。

屋里很安静，下人们也识相的下去了，紫檀四方香几上放了一个瘤金银竹节铜熏炉馨香渺渺，陆墨之缓步走了过去，闻着檀香道：“这香不错，”语气听上去没有半点不悦。

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却是面上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