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眉目淡然的说:“我能对他做什么?”他又不会真的扔了他,吓吓他罢了。总是哭哭啼啼的,要母亲哄他。
贺倾城也知道首辅大人的性子,大概是在和犬宝玩儿呢,也没有继续问。
抱了一会儿孩子,才随首辅大人一道回正房,和他说了徐善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看见了谁,若是有心的人,他应当也不认识吧。”
其实说的就是表哥的原配夫人袁氏,不过她在徐善很小的时候改嫁了,只是贺倾城不敢直接提,怕首辅大人不高兴。可徐善是首辅大人的表哥的孩子,袁氏还要来纠缠,那这件事情肯定是要让首辅大人知道的。
“倒也不一定……”他坐在她的面前,缓缓的说,“他屋里有一副人像,是他父亲昔日所作。”
画得自然是袁氏。
阮氏离开的时候,徐善的年纪还那么小,一开始尚且懵懂无知,可渐渐长大,总是嚷着要母亲的。给他一些寄托,大概会好一些……至少他知道母亲的样子。
贺倾城想了想说:“那要不,我……”
“倾城。”他忽然叫了她一声,拉着她坐在身边来,和她说,“这件事情你不用管。”
她该听他的话,他说不要管,那她就不应该管,只是贺倾城看着面前的男子,抬手抚了抚他蹙着的眉心,眉目温顺的说道:“你总是要我不要管这个,不要管那个,那究竟是什么是我能管的?首辅大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现在当母亲了,你不能老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夫妻之间不应该相互扶持的吗?”
他再厉害,也有疲惫的时候她再没用,也总能替他分享一些。
首辅大人笑了笑:“自然是当你是我的妻子的,昨晚你不是都那样叫我了吗?”
哪样?
贺倾城目光顿了顿,忽然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若非昨晚她特意吩咐魏嬷嬷早些叫她,今早她估计是要睡过头了。郑怡才刚进门,她这个长嫂可不能这样给她做榜样。
那样叫他又怎么了?他们都成亲这么久了,她那么迟才真正的接受他,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这样叫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于是对上他的眼睛,说道:“我难道不能这样叫自己的夫君吗?”
听上去还有些小脾气。首辅大人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些,凝视着她说:“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的确由我处理比较好,徐善那边我会去和她说。”
“你要告诉她吗?”贺倾城急急的问道。
首辅大人敛了笑意,说道:“徐善也快十岁了,你不用只把她当成一个孩子,他有分辨和判断的能力……”女生nsxsrg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贺倾城想了想,才终于明白哪里不对的,看着他道:“那你对我……”她比徐善大那么多,他不是还照样当她是个孩子似的。何况十岁又如何了?十岁也是个孩子啊?她大哥十七八的时候都皮着呢。
一时倒是担心起犬宝来了,他对自己的侄子都这样的严厉,那对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儿呢。她略微蹙着眉,他看在眼里,不疾不徐的说:“他日后要娶妻生子,护着家人……你有我,这些事情想都不用去想。”
贺倾城一双眼睛亮了亮,忍不住看着他。好像就这么简单的……被他给说服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的?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然要听他的。贺倾城看了他一会儿,弯唇笑了笑,接着和他说要同幕僚夫人见面的事情:“…陆府幕僚夫人一直想见见犬宝,你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跟亲姐妹一样。就在八宝胡同外面的那间茶馆,我待一会儿就回来。”
首辅大人的脸色没有什么改变,依旧很温和的看着她。不过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她和陆家的人接触,那幕僚夫人已经是程家人了。不过他知道她和幕僚夫人之间的关系,她并没有什么能说话的人,他也不能就一直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都给他生了孩子了,她也不可能再跑到哪里去。
他点点头:“嗯。我派人保护你。”
她信任他,而没有多想,觉得他说的保护就是简单的保护,毕竟他们已经交过心了。
幕僚正在书房忙事情,听到外面有动静,是幕僚夫人过来了。
就起身走出去。
看到幕僚夫人站在那里。披着一件宝蓝色斗篷,里面穿了桃红刻丝风毛亮缎小袄。于是拉着她进来:“不是说过让你早些睡的吗?”
她的手有些冷,他握着没有松手。平日能将他这个丈夫照顾的无微不至,却是不知道心疼自己。
幕僚夫人很喜欢幕僚这样对她,大概女人都是希望这样被夫君疼爱的。她抬起脸望着他,对他说:“见你这么迟还没回来,我便过来看看。还要忙吗?今日早些歇息可好?”
程家长房两兄弟,程琰已经没了,剩下陆墨之一人,原先就陆墨之堂哥追求功名,现如今陆墨之娶妻,有了萧尚书做靠山,也一步步扶摇直上。况且如今陆家已经分家,幕僚是一家之主,当然也是有压力的。
幕僚夫人知道自己是妇人之见。
可她真的已经知足了,不想幕僚这么累……而且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大概是怀孕的缘故,总是要见见他才觉得放心。
幕僚带她进屋让她坐下,让丫鬟端了热茶来给她暖手。看着她冻得红红的鼻尖儿,说道:“我这就陪你回去歇息,下回这么晚可别再过来了,怀着身子要当心一些……”
幕僚夫人也明白,她怀着身子,要他每日早早的和她歇下,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婆婆家中高位嬷嬷也几次三番要她给幕僚安排通房。她迫于压力只好安排了,可心里总是不舒服的,却见幕僚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清楚她的难处,没有把人赶走,放在身边当个使唤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