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数，也就是素数。

指的是大于1的自然数，除了1和它自身外，不能被其他自然数整除的数。

素数的个数是无穷的，关于这一点的证明，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早在他的著作《几何原本》中便给出了经典的证明。

也因为素数的个数是无穷的，所以就有人会问，素数的分布规律是什么？

100000以下有多少个素数？

一个随机的100位数多大可能是素数？

这也就促进了数论这门纯数学科的发展，也就有了是否每个大于5的偶数都可写成两个素数之和的哥德巴赫猜想。

也就有了是否存在无穷多的孪生素数，斐波那契数列内是否存在无穷多的素数，是否有无穷多个梅森素数，是否存在无穷个形式如X2+1的素数，诸如此类的问题。

这里面，有像“在一个大于1的数和它的2倍之间，必定存在至少一个素数”，“存在任意长度的素数等差数列”这样利用素数定理解决的问题。

但更多的，还只是一个猜想。

如果要分级的话，陈舟现在研究的克拉梅尔猜想，大概在梅森素数问题之上，在杰波夫猜想和孪生素数猜想之下。

所以，现在的陈舟有点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不是对的。

一个历时近百年，没有人能够接近证明的数学猜想，他居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对，需要去修正。

其实说不对的话，用词是不恰当的。

因为陈舟并不是证伪了，只是找到了“改进”之后的质数间距的猜想。

就像2014年，陶哲轩他们证明的爱多士猜想一样。

陈舟改进的只是一个更为温和的猜想。

即使证明出来，也并不能说明克拉梅尔猜想就是错的。

而且其价值是小于卡拉梅尔猜想的。

因为改进后的问题，其素数间隔仍是小于克拉梅尔猜想的。

放下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陈舟的表情有点古怪。

草稿纸上，写着的是：

【N以内相邻素数最大间隔的猜想，(Pn+1≤N)max(Pn+1-Pn)≈logN(logN-loglogN)+2(N≥7)】

这里的N指的便是大于等于7的任意自然数。

“log”则是自然对数的简写。

而克拉梅尔猜想的表述是【limn→∞sup(Pn+1-Pn)/(logPn)2=1】。

两者之间的差别便是，将(logPn)2改为了logN(logN-loglogN)+2，且取N≥7。

如果从这个问题的解决中，能够得到一点启发，说不定就能顺势解决克拉梅尔猜想的问题了。

这样想着的陈舟，重新拿起了笔，就打算先解决这个改进的问题。

陈舟解决的思路和爱多士猜想的证明方法一样，是基于一个建立大素数间隔的简单方法。

一个大的素数间隔相当于两个素数之间的一长列非素数，或者称为复合数。

简单举个例子，先从数字2，3，4，……，101开始。

然后每个数加上101的阶乘，也就是101！。

这列数字就变成了101！+2，101！+3，101！+4，……，101！+101。

因为101！可以被从2到101的数字整除，因此这列数字的每个数都是复合数。

也就是101！+2可以被2整除，101！+3可以被3整除，以此类推。

这种简单方法，其实是高中代数方法的细微变形。

如果获得复合数列表是可能的，那么便可以以此进行素数间隔问题的研究。

一下午的时间，陈舟在图书馆里，全身心研究着克拉梅尔猜想的修正问题。

虽然没有解决问题，但是陶哲轩等五位教授的研究方法，还是给了陈舟不少收获的。

并不像一开始，他尝试用这种方法去解决克拉梅尔猜想那般。

下午六点，陈舟和杨依依手拉手走出图书馆。

既然回到了燕大，回到了先前的学习生活节奏，那陈舟的身旁，自然有着杨依依陪伴。

这种状态，也是陈舟最为熟悉和喜欢的状态。

每次搁下笔，一扭头就能看到最爱的女孩，真的很好。

本来和杨依依打算直接去食堂吃盖浇饭的，却没想到沈靖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舟接通了电话：“学长，回来了？”

沈靖说道：“是啊，刚到学校，你在哪呢？”

陈舟回道：“刚从图书馆出来。”

沈靖这边沉默了两秒，才说道：“好吧，你除了去图书馆，也没地方去了……”

陈舟顿时不乐意道：“谁说的，还有物院，还有加速器的实验室，我都可以去啊！”

沈靖默然不语，他很想说，除了学习和研究的地方，还有吗？

但沈靖最终没有这么说，他说道：“我来找你吧，吴博士那边交代了点事情。”

陈舟应道：“好，我和依依去食堂，你过来吧。”

等到陈舟和杨依依来到食堂时，沈靖已经在食堂门口等着了。

一看到沈靖，陈舟便笑着问道：“学长，咋样？留下的感觉不错吧？”

听到这话，沈靖没好气的说道：“不爽！”

陈舟惊讶的问道：“怎么可能？我都走了，他们肯定有很多问题追着你问呀？这不就是你的表演时间吗？”

沈靖看了陈舟一眼，无奈说道：“我也以为是这样呀，可事实不是啊……”

沈靖随即便开始了吐槽，把他还没开始装逼，就被人硬生生打断，然后还帮陈舟装了波逼的原委，全吐了出来。

陈舟听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杨依依在一旁也忍不住轻声笑道：“学长，这是你没有把握机会呀，你多学学他，不就行了？”

沈靖闻言，皱眉看着这对情侣，轻叹了口气：“唉，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学不来呀！他能一个星期学会那么多东西，还把课题解决了，可我不行呀……”

陈舟忍住笑意，打趣道：“男人嘛，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沈靖：“……”

陈舟想到沈靖电话里说吴博士有事情交代，便问道：“学长，你说吴博士交代了点事情？”

沈靖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是交代了点事情。吴博士希望，希望你不要放弃材料学上面的天赋，她觉得你一定能在这方面做出一些成就。”

陈舟等了一会，见沈靖似乎说完了，便问道：“没了？就这？”

沈靖不解的看着陈舟：“就这些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陈舟略显尴尬，他还以为吴馨月博士有什么课题上的事要交代呢，结果是这件事。

沈靖：“你以为是什么？”

陈舟：“没什么……那啥，感谢吴博士的关心，不过，这还用说吗？”

沈靖：“……”

几人又简单闲聊了几句，陈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晚上，还是出去吃一顿吧。

现在沈靖回来，正好把方结明也喊上。

方结明在这次课题上，没二话便答应帮忙，陈舟还是记着的。

等到和方结明会和，四人便径直出了校门，就近找了一家烤鱼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