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商坐在床边,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现在她不能突然出现,不管是父母面前,还是别人面前。可是,看那个同学的反应,三年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当初发生了什么事。那父母,又是以何种借口,解释自己三年来的不见踪影呢?
那些警局人,又有多少是知情的。她陷入了困顿,电视上播放着一则新闻,临市的一个发布会。
激越集团收购了临市的智源集团,一时间成为云市电子行业里的龙头老大。画面里,男人西装笔挺,英俊非凡。估计没人相信,这个男人三年前,还是一个阴寒毒辣的非法组织二少。
他将自己洗的真成功,现在找不出一点他的纰漏来。
她转着弯的问了同学,如果没有任何证据,可不可以报案让警方立案调查?即使她自己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除非她自己说出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卧底警察。可这又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唯一知晓她身份的李老局长,也已经去世。
一时之间,她陷入两难。新闻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床头突然响起的手机,让她一激灵,显示的是严越的号码。她没有接,也没有挂断,任由它在一旁响着。
严越很有耐心,无人接听,他挂断却又再打过去,她不接电话他也就誓不罢休。第三次响起的时候,言商已经不敢不接,能录到父母的那些视频,严越的势力绝对不可小觑。并且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通过父母来控制自己。
“我还以为你有骨气,不接这电话。”他语带讽刺。
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头也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人声,言商不晓得他又在哪里消遣,只是不想再陪他玩这种无聊的电话游戏。
“我困了,要睡觉。”她找一个不咸不淡的借口。
电话那头一阵轻笑,却又是没有正形的开口:“这么早就睡觉?不过也是,抓紧我不在的时间,好好休息,毕竟,你男人的精力是真的不错。”
他把这不要脸的猥琐的话,生生的用动听低沉的声音表达出来,刺痛着言商的耳膜。
她想说:精力这么好,小心哪一天死在女人床上。
可到底是不敢惹怒,阴晴不定的男人,她摸不准一点头绪,也不敢再逞一时之快,惹怒他。言商把手机放到床上,去衣柜那里取出睡衣,也没再听严越说了什么。
“真要睡觉了,没事的话,就先挂了。”最后,还是语气平和的征询他的意见。
严越看着大堂不远处坐着的女人,也没有心情再耗下去,却又恶趣味的开口:“好,我这边还忙着呢。这女人,可比你听话很多。”
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上扬,仿佛玩弄女人是他的丰功伟绩一般,言商心里却涌起一阵恶心。
挂断电话,她去了浴室洗澡睡觉。确实是没错,难得的他不在,她终于可以不用防备的睡个好觉。
严越朝那女人走去,浅白立在一旁,一直阻挡着女人冲到严越的面前。
“万经理最近一直在找我?”
严越挑挑眉,在万筠佳的对面坐了下来,他刚才喝了不少的酒,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整个人显得更加不羁。这样的男人,有型有貌,谁会不爱?
万筠佳显然比之前憔悴了很多,没有了以前明艳的影子,穿着平底鞋,一件并不出挑的裙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墨镜。
她说:“我不是那种会缠着你的女人,但至少,要给我个交代。”
严越脸上的诧异三分真,七分假,竟还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了浅白一眼,又十分不解的开口:“万经理这是什么话,我能给你什么交代?”
她咬了咬牙:“我怀孕了。”
这会儿,严越倒没有多诧异,他又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淡淡道:“那恭喜你。”
万筠佳这会儿,已经没了先前的淡定,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开口,却已经有满满的委屈:“孩子是你的。”
这句话一出,严越笑出声来,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才又慢慢回复道:“万经理,这种玩笑开不得。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
万筠佳显然没有想到,严越会矢口否认。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差的起码也是严越让自己流了孩子,可是现在他却连承认都不肯。
“那晚的事情,你推不过的。严越,没想到你堂堂君子,也会是这样的没有担当的人。你要承认也就罢了,你要是不承认,我有那个能力让你身败名裂!”
她不缺爱,有家势,有相貌,同样也有能力。又玩的开,自然不是那种有了孩子,就得赖上让对方负责的人。可现在不一样,严越的不承认刷新了她的认知。
“万经理是真的误会了,我自认为没有和你有过多的接触,这个孩子,从何而来?”他顿了顿,又开口:
“不过之前,看到一个男人进了万经理的房间,或许你可以查查那个男人。”
这句话,已是极尽侮辱。
偏偏一旁的浅白又开口补充:“那是酒店的男公关,应该好找的,好像是姓张。万小姐别见外,他在云尚酒店,名声很大。”
…
严越自始至终没起身,只有浅白看着刚才还坐在这里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他的嘴角残忍的勾起,三年之前,她还出入严朔的房间,不过还真是最毒妇人心,以前爱的不行,转身又拿着窃取的情报,交给了严朔的对头。
严越淡淡的扫了一眼浅白,开口:“现在解气了?”
“这种女人,早该死了。”
“现在动手也不晚。”严越转着手里的酒杯,开口声音有些冰冷。
浅白低下了头,沉默半晌,也是思忖半晌,他认真的开口:“现在,我的手上不会再沾染血腥。”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严越说的。
那个无所畏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连最后一个关系亲密一点的东子,也已经离开。
活着,太不容易。
严越不置可否,只是又去喝那杯酒。
万家千金,高傲自信的女人,以为能把所有男人都玩弄与股掌之间的女人,最后却怀了酒店男公关的孩子,够她受的了。原来最残忍的猎人,或许并不会自己动手。
“这样精彩的事,只有我们知道,可惜了。”他又是一句,浅白听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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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严越的这句“可惜了”,第二天就真的不可惜了,消息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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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新闻都冲上了榜首,观众显然是对这种情感秘事有极大的兴趣,更别人主人公还是盛华集团的千金。
言商坐在那里,只是随意的翻着手机,不是前几个月这女人还和严越纠缠不清吗?
她没兴趣知道他的八卦,心里庆幸,希望这事情再闹的大一点,最好是把严越给扒出来。他越乱,对她来说就越有利。
严越吃着早点,突然抬起头和正在盯着他的女人,目光碰个正着。
“盯着我做什么?”他淡淡的问。
她答:“万家千金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你再不出手,估计儿子都没了。”
这都已经去医院了,绝对不会是产检那么简单。
严越坐的纹丝不动,听到她的话颇有些好笑。
“怎么?嫉妒了?你也想给我生个儿子出来?”明知道她是嘲讽,严越也是接过她的话,偏偏把话题往别处引。
言商半晌,才说出一句:“坏事做多了,是要遭天谴的。”
他也没理会她的咒骂,要是诅咒能起作用,估计他已经连渣都不剩了。不过,却意外的开口说:“谁说那是我的种?酒店一个男公关的种,还想要我认了,这才是天谴。”
短短的一句话,说明了缘由,当然是省略了这中间他的手笔。那晚万筠佳作死的在他的酒里动了手脚,可严越是谁,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算计?他特意找了那个男人,去了万筠佳的房间。不过,谁也没想到,精明的女人,迷迷糊糊被谁睡了都不知道,居然还傻傻的找上自己。
言商又看了眼照片,明显的拍照的人早有准备,拍出的照片画面清晰。
“她得罪过你?”
严越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有些玩味的看着她。
言商又继续道:“明显的,这是刻意拍摄爆出来的,而你似乎是知道一切原委的人。所以,是你计划了一切,那她,肯定得罪过你。”
严越不得不敬佩言商的分析能力,他颇有些赞赏的说:“在我身边当了三年的傻瓜,差点忘了你是侦查学院毕业。”
言商心中的不屑更甚,他做事还能能有一点底线吗?
“背后做这种勾当,你还真是无耻下流。”这不是对他的怒骂,也不是言语的攻击。她只是陈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
她甚至觉得,以前的严越倒活的坦荡。现在无底线、无人品,真的就是无耻了。
“不无耻下流一点,怎么从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算计里活下来?”
言商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