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他，别再这样无期限的折磨了。

别折磨了，直接给她一个痛快，现在说不定她还会感恩戴德。

她失控的话语，一下一下敲击着男人的心。他说：“商商，求求我。”求求他，让他理智能有一些回笼，不会失控的一把掐死她。

看着她的脸，就这么近的在眼前，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餐厅里的两人，貌似谈完了，都起身向门口走来。可同时拐角处，下午一直跟在许晋柏后面的人，也出现在拐角处。

严越伸手，扣住她的脖子猛的把她往前一带。他们靠的很近，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他看着她因为哭红了鼻子，眼角还挂着泪。可她的眼泪，从来都是为别人而流。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就下车，去找你的情郎，我不会阻止你。第二，好好待在我身边，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但必须和小警察断干净。”

他难得平和的语气，这是他给言商的两个选择，也是他给自己的两条路。

他们的车，就大大咧咧的停在路口拐角处，远处的许晋柏和方浩走来的也是这个方向。原本模糊的脸，在言商的面前一点点变的清晰。她已经忍不住哽咽，可头还是被严越死死的扣着。

这个决定好艰难，但似乎又很容易。容易到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两个选项的差别太大了。

她肯定会选一，想要回到之前的生活，父母要求很严格，不是前三名会被罚站，许晋柏是她的一束光，带她走过那段迷茫的青葱岁月。以后，会很幸福，她的丈夫是爸爸的学生，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就像他们几年前计划的那样，结婚之后就回扬市，房子就买在父母家的旁边小区。这种生活，她曾在无数个日夜，甜蜜的计划过。

可现在，她定定的看了严越好一会儿。

“我们回去吧。”

严越也看着她。说出这句话，她的目光就暗淡下去，直至失去了光彩。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她选择了第二个，哪怕不是出于自愿，严越的心却意外的踏实下来。

“和他断干净，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她答：“好。”

“以后好好待在我身边，别背叛。好好待着，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言商的目光闪了闪，认真的想着他的话，待在他身边，做他的妻子。

“不是信奉这一套吗？婚姻才是最好的枷锁。”他又说。算计来算计去的游戏，他已经玩腻了，现在却期盼着安稳的生活。

她声音干涩，又吐出一个“好”。

她被搂入怀中，脸靠在他的胸前，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却一瞬间沉下来。车窗外，许晋柏和方浩路过，他走到路的那边，又回头看了一眼，最后别开了目光。

严越满意的笑了，认真的看着她的脸。

四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她替他处理伤口。表情淡漠，只当他是一个全然的陌生人。没有爱恨的人，安静的像一只白鸽。

可他先动心了，言商说，他不是爱，只是没有得到的不甘心，只是被利用的愤恨。可那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慢慢的活络过来。那么多年死寂的生活，她就像是最独特的那束光，不期然的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

爱是什么？是要相守一生的念想，还是放手让她留在光明里的付出，严越不懂这些，也从没有想过。

可他，也是认真过的。他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他在景远买下一套公寓，他准备好了一切，就和她安安心心的生活。

可是这个女人没有心，当她不在意的时候，哪怕他把星星摘下来，或许也不会让她眨下眼睛。

他喃喃：“商商，爱上我，有那么难吗？你不记得所有事情的时候，不也爱上我了吗？现在为什么就不可以？”

言商一直没有反应，被他抱着，身体和思想却早已麻木。

“不过不爱也没关系，这玩意儿我现在也不稀罕。我的生活都这样子了，怎么可能放你去寻求幸福？想都不要想！”

电话进来，他放开了她，刚才那一瞬间的低喃和无奈，似乎是言商一个人的错觉。

“不用跟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言商，又交代道：“以后都不用跟了，你们回去。”

虽然并没有点名道姓，可她已经知道，严越是在交代跟着许晋柏的那些人。如果自己刚才选择的是第一个，答案现在很明确，他确实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但却是一起下地狱。

言商很庆幸自己的选择，虽然心里无数个声音在同时呐喊，宁可和许晋柏死在一起，也不愿再待在严越身边。

可是，这只是她的想法。许晋柏，是许父许母的独子，承载的是他们全部的希望。她又怎么忍心让他陪着自己下黄泉？

…

车一路驶回公寓，到停车场，严越拉过她，解开了束缚着双手的领带，手腕处是两道明显的红痕。

“下次听话一点，不然吃亏的还不是你？”

他抓着她的手，低沉的说道，语气里竟有隐隐的心疼。言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严重怀疑严越是精神分裂，脸上的伤，手上的伤，哪一处不是他造成的？

现在却反过来，带着心疼的语气。

言商很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缠。拉开卧室门，她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严越看着紧闭的房门，只在门口停顿一会儿，也转身进了主卧。

浅白发了信息来，已经查到言商通过赵宁买了一部手机，那天也在咖啡店打出去了一个电话，只是不知道是打给谁的。他问，还要再查下去吗？

严越下楼，从酒柜那里拿出了一瓶酒，躺下沙发里。

酒色在玻璃杯里，透出异常魅惑的光，三年前，Jen告诉他，有办法消除女人的所有记忆。可记忆消除了，言商也不再是之前的言商。

三年来，每当看到她的样子，他总会想起那个以前的她来，即使不爱自己，可那才是真实的言商。

可现在呢？

一切都回到正轨，酝酿三年的计划也因为东子的掺和失败了，他却又涌上无力感来。

“别查了，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打通电话，只这一句。

现在的言商，他还不了解吗？孤立无援不说，也没有当初那个破釜沉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