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又有了笑,他开口:
“找一个和你身形像的死尸,不是难事。就是当初的鉴定证明,有些难弄。我牺牲掉了老头一个明制花瓶。”
毫不吝惜,他竟将这些勾当,合盘讲出。这颇为自得的神情,像是自己做了多光荣的事情一般。
只是一个明制花瓶,就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而权威的,是那份DNA鉴定证明。
言商的心里,此刻只有悲凉。
严越玩弄权势,那全势也得甘于被他玩弄。
她沉静半晌,又问:“为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已经‘死亡’的事?”
之前联系的那个高中同学不知道,和父母关系那样好的朋友也不知道。
这次,严越没有回答,只是一句反问:“这一点,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为什么,一个人已经死了,而她的家人却慧深莫测。
找了一个随便的理由,说她是在国外读书。
这一点言商确实知道,却也只是猜测。作为一个执行秘密任务的人,或许连死亡,都不能堂堂正正。
保密协议,这一切都是保密的,她的身份,甚至是她的死亡,都是一个秘密,她的身份是不能够曝光的。
在父母和许晋柏的眼里,突然死亡的人,是女儿、未婚妻。
又是那样莫名其妙的死亡,所以自然不可能公开,一切成了难以言说的秘密。
这样,却是如此方便严越,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做了他三年的傀儡。
现在,也能够适时的出现,却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
这样的人,她怎么算计的过,又怎么斗的过?
“你的谋划,让我自愧不如。”言商说,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靠在那里休息。
“谢谢夸奖。”他回答。
又补充道:“这次,也不全是为自己,不也是为了让你见到父母。所以,商商,我对你不错的。多记我的一些好,你也不至于这么痛苦对吧?”
就这样的一个人,三年前是是孤狼,因情所困,狠狠地栽了跟头。
现在已然是一只狐狸,能够洞察人心,做事滴水不漏。言商这一刻,才深切的体会到严越的变化。
她靠了好一会儿,又睁开眼睛,看着他道:“严越,这次我一旦和爸妈相见,就真的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了对吗?”
严越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问出这句话来。
原来她一直是在想着办法,想着办法来对付他。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屈服?
严越深知这一点,却是扯唇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比如,你可以去警局指证我。这是唯一的办法。”
却也是,最行不通的办法。
言商把头转向了车窗外,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景色,车窗是锁着的。
“可以开一下车窗吗?”她对浅白说。
浅白按下中控,车窗降下了一半,风灌进来吹走了刚才难以呼吸的沉闷。
“看来,我只能和你这样子下去了。”
好一会儿,她又回头,看着严越。她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贴在脸上,表情还是那样沉静淡漠,眼神里,却有些凄然。
严越坐起来,手伸过去,燕言商也没有躲避,让他把自己的头发理顺,别在耳后。
紧接着,他俯身而下,一个绵长的吻袭来。
这一刻,严越觉得,他好像彻底的拥有了言商,又好像,永远也够不到她。
驾驶座的浅白,只能当自己是个木头人。
好不容易挨到车开到公寓,他便逃一般的下车离开。
停车场,并没有人,空空荡荡的。
当严越去解皮带的时候,言商还是大吃一惊。
“别在这里。”她眼神里有着明显的厌弃。
“没人看见。”
“我不喜欢在这里。”拒绝的干脆。
严越还是起身,又整理了她的衣物,拉着她下车。
一路上,还是神色正常,可一推开公寓的门。
问:“现在可以了?”
言商想不明白,为什么严越如此热衷于这种事,总是毫无预兆的就扑过来。
她不愿意,心里想着就和他这样子下去,却是忽略了,面对的是这个会动的大活人,可怕的很。
“可以吗?”他又问。
明明知道言商不会答他,却还是问。好像问了之后,他就像是给了她多大的尊重一般。
果然,她没有回答。
只是吻着,却再没有任何的动作,言商正疑惑间,却听他说:“要不是你身体不方便,看我怎么对你。”
又想起那天医生的话,严越生生刹住了。
恶狠狠地语气,却是有些无奈。
言商这才反应过来,让医生撒的那个谎。
看他只能克制,心里升腾起快意来,突然伸手勾住他。
只叫他更加难受。
“别动了。”他呵斥。
“那你放开我啊。”她说,面上还是一本正经。
她没想到最后,到底是叫他占尽了便宜,就只差最后一步。
这个人,总是有着超乎常人的自控能力。自己却是穿好了衣服,临出门前,又不忘叮嘱:“三天后,再去扬市。”
她立马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为什么是三天后?”
严越浅笑,又在床边坐下来:“至少得保证,那位杨太太把闲话说到你爸妈跟前了。”
原来让她见杨姨,是打的这个主意,让她提前把在云市见到言商的事,告诉言父言母,至少是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不得不说,他做事还真是心思恐怖。
“我出趟差,一周的时间,你可得好好听话。”他又说,像逗小猫小狗,低头在她脸上轻啄。
却又声音沙哑道:“至于这次,先欠着。”
手还抚在她的小腹上,言商脸一红。
只伸手去推他。他却又在手上,印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