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女孩,像极了曾经的她。
所以,她想要让女孩有一个好的结局。
自己已经这样的,悲剧总不能再次重演。
严越听着她的话,眼里盛满了盛怒,可是一会儿又都散尽。他的眼神里,是痛?亦或是伤?也是难以看清的复杂。
这种眼神,让言商大脑一片空白,呆愣的站在那里。
一个大力,她被推开没有站稳的她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撞上了沙发的扶手。
她撑着扶手,才勉强让自己能够站住。腿脚发木再也迈不开半分,言商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来得及时,救了白诺晴一命的庆幸?还是回想起以前,突然发觉原来她是这样悲哀?
真很难清。
包厢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严越喝过的酒瓶还在桌上,还有在地上,早已经被他捏碎的酒杯。
他这是生了多大的气?言商知道他为何生气。正是因为知道,她才胸口发闷发堵。
站直了身体,她缓步走出了包厢。
前台唯一的那名员工还在擦着杯子,照样没有抬头看一眼。
低着头往前走,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浅白有些狼狈的浑身湿透站在门口。果真是下起了雨,而且还是大雨。
浅白呼吸还没有平复下来,刚才出来,严越一眼不发的朝车子走去,他怕出事立即跟上去。可还没走到车前,严越就已经开着车扬长而去。
一回头,也瞧见了走出来的言商。以往冰冷的目光之中带了些厌恶。
可不该是厌恶么?
言商也明白他的这份厌恶,可她全然没有当回事的走近了他。
“你们还会再找白诺晴,对吗?”
浅白没有搭话,只是看着她。还会再找白诺晴吗?这个他之前不确定,可是现在确定了。
要是言商不插手,严越或许还有放手的可能。可言商一插手,所有的事情就会变的不一样。
因为她,总能触发严越最敏感的神经。
“看来,你们确实还会再找她。”等不到回应,言商自己回答了,像是喃喃自语。“不是好,一切从新开始吗?又怎么能从新开始呢?不过是骗人骗己的胡话罢了。”
雨声有些大,后面的话浅白没有听清。
他看言商好像是没有任何感觉般的走进大雨郑
“都是疯子!”十足十的疯子!
…………
冬的雨劈头盖脸的砸在身上,言商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一般的,继续往前走着。她没有自虐倾向,甚至一度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是现在,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或者是清醒过来。
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偶尔一两辆车在她面前停下,又不见她上车,司机跟看疯子一般的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一直停在拐角处的黑色轿车内,开车的人讥诮开口:“这女人不会是疯了吧?您看她也不找地避一避。”
何淮靖却没有开口话,只是看着雨中的人还在一步步向前走。
他沉默了好长时间,心里才泛起了那么一点点同情来。“跟上去。”
孙浩的这个“跟”,显然是用力过猛,到言商身边的时候溅起了一大摊水。她也没有偏头去看,车却停了下来。
又是同一个降下车窗的动作,何淮靖提高的声音:“言姐,上车,我送你一程。”
言商看到又突然出现的他,面上有些疑惑。短短几时之内,能见到两次。几乎断定,他就是等在这里的。
这次她没有坐副驾驶,只是抬步坐进了车后座,注意到何淮靖皱起的眉头,言商才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衣服湿透了,毛衣还格外的吸附水分,现在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水。
她坐的那块区域,已经蔓延出一滩的水。
“抱歉,下雨难免……”言商颇为镇定的开口。
何淮靖没有什么表示,前方开车的助理却猛的回过头,别有深意的打量了她一眼。
下雨难免?乖乖,她那是故意往雨中淋好吗?还难免。
刚才,助理是彻底觉得这女人脑子有问题。不是刚才赶来抓丈夫的奸吗?接下来又在雨中漫步,他以为她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清楚了。
可现在,又改变的看法。哪个脑子不清楚的女人,还会面上这么平静淡漠,现在话都还是有条有理。
……
“你似乎很了解我的事?”
言商偏头问何淮靖。
“那次在医院……”
“言姐想多了,我并没有多了解你,也没有想着去了解你。”他出口打断了她的话,又停顿下来。
“还有,我没有别的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今之所以出手帮你,只是因为同情。”
毕竟,看一个女人淋雨,又是照顾过他儿子的女人,他自然会出手帮助的。
他很聪明,堵掉了言商心中的猜疑和接下来的问题。
言商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她低着头沉默半晌,又复看向了他。
何淮靖在医院的那番话,绝对不会是胡言乱语。可他不承认自己的刻意而为,她也不再咄咄逼问。
“何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想要从你这里得到……帮助或是什么。”她完,看了眼何淮靖,他的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认识我,或者换句话,你是否认识严越?如果认识,你是他的友还是敌?”她又问。
问的如此直白,许是没想到言商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何淮靖垂着眼帘,一会儿又看了眼窗外。
再转过头来,他看着面前被雨水打湿,脸色苍白的女人。“你,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
一句话,他就给出了答案。
言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在大脑里面搜索着,可是,她很确定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并不认识我,三年前,李老局长的办公室我见过你一次。言警官,你这三年的变化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大。”他着,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
那深夜,他去找李老局长,看见言商从老局长的办公室出来。深夜见漂亮的姑娘,他那时候还嘲讽的笑了笑。
李老局长刚打算进门,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脸玩味看着自己的何淮靖,他淡淡的一句:“局里的一个警察。”
可是三年后,这个警察又再次出现,还跟在严越的身边。何淮靖自然是摸透了严越的底,顺藤摸瓜,就查到了三年前的剿灭行动。
……
“言姐,到了。”他开口。
处在震惊中的言商回过神来,看车子已经停在了区门口。
“谢谢。”她拉开车门,有些失魂落魄的走进区。
“知道什么时候心里最五味杂陈吗?”何淮靖突然问开车的助理。助理摇了摇头。
“就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你是谁,甚至连你自己都有些迷失。但是,有一个人出现,他告诉你,他知道你是谁。”
助理笑了笑,这深奥的玩意儿,他还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