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白坐进了车,张了好几次嘴,还是没能问出一句话来。
严越透过车窗,扫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公寓楼,又不期然的想起临走的时候,她蜷缩在那里的样子,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神色愈发冰冷:“找个人去看看,别让她死在那里。”
他交代一句,也没有注意到浅白脸上的诧异。
“明……明白。”这次应答有些结巴。
也只是别让她死在那里,保住命,才能慢慢的算清这笔账。
……
送严越去了他经常住的酒店,浅白才找人去公寓看看。思来想去,找了梁医生的一个下属。
深夜接到这电话,听浅白让她去趟上次去的公寓。
“严先生也在?”对方却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在,就言姐一个人。”
这句话让对方显的有些为难,可打电话来的是浅白,她又不敢直接拒绝。
可公寓里的那位,她又不是没见过。上次就破荒的推却不过言商的央求,欺骗了严越。这医生到现在都心里发怵。
现在,严越不在,她自然是不想去。
思考了一会儿才语气委婉的开口:“不是我不乐意去,是去了也进不去,要是人真生着病,能来给我开门吗?”
浅白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恍然大悟,先挂断羚话,又去敲隔壁房间严越的门。
门并没有锁上,只是虚掩着,可他没敢贸然进入。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清冷的“进来。”他才推门而入。
严越躺在沙发里,喝着酒,神情是以往从没出现过的疲惫,他有些出神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安静的,近乎寂静的情状,让浅白一时不敢打扰。
愣了半,才开口:“医生她不好进去,公寓门是锁着的。”
喝酒的人,敛了敛眸子。
“那就别去了。”
他这一句,更让浅白摸不清头脑,怎么又不去了?可严越接下来,也再没有其它任何的话。
他这次,就把她的命交还给她,看看她会是怎样的折腾。
“找几个人,看住公寓。闲杂人,别让靠近。”他又交代一句。
这次,浅白猜到了七七八八,能让严越这么做,估计这次是闹得过分了。他了然的点零头,应了一声便出了房间。
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
严越坐在那里,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身体有些僵硬。
他可以从局里全身而退,他可以承受严展堂注射的药物折磨,他也可以在危险的境地当中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他不能剖开言商的心看一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也不能叫她爱上他,和他安安心心的生活。
怎样才能叫她有一丝丝的动容?催眠做不到,强硬的将她留在身边也做不到。他温柔对待也做不到。
这个女人,几乎无坚不摧。
这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心底里泛上来的,不是挫败感,也不是觉得他的尊严遭受了挑战。只有无奈夹杂着阵阵的苦涩。
背叛,这样一个字眼。
可偏偏言商就这样做了,不动声色的,她确确实实背叛了他。
到现在,严越都没有回过神来。为什么能陪他去国,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照鼓,甚至是能够放下戒备窝在他怀里的人,会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