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赶了回来,乘坐的航班抵达云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回到公寓快要三点,推开了门,严越放轻动作走过去。
应该是无意识睡过去的,竟连床头的灯都没有关,就着这昏黄的灯光,他看着言商的睡颜,素白的脸上满是柔和恬淡,比之前胖了一些,更显得肤色莹白。
伸出手,就要碰到她的脸,严越却又收回来。害怕打扰到她的睡眠,他没有人任何的动作,又往后退了几步,坐进了不远处的沙发里。
没回来之前,他工作了一个通宵,又赶这边的时间定了机票回来,哪怕是铁打的人身体也会吃不消。
一靠近沙发,困意便袭来。
没回公寓的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其实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原本睡着的人猛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带着些犀利直向门口望去。
看到出现的是保姆,这眼神里的犀利才算是收了收。
保姆也是一惊,她已经做好了早餐,却迟迟不见言商下楼这才上来看看情况。结果,没想到严越会在这里。
看样子,还是在那张并不大的沙发上躺了一晚,连带着身上的衬衫都有些褶皱。
严越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还在熟睡。他才又起身向门口走来。
出了卧室,关上房门,才开口:“不要叫醒她,让再睡一会儿。”
完严越回了主卧,洗了澡,又换了衣服再下楼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只是片刻的功夫,哪怕连轴转了好几,只有不足六个时的睡眠,严越还是立马就恢复过来。
再下楼的时候,又是一副淡漠帅气的模样。
坐在餐桌旁,开始慢慢悠悠的吃着早餐,又不忘问一句:“她最近怎么样?”
阿姨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倒不是严越又多为难人,只是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会叫别人紧张。
“太太最近很好,胃口也好了很多,上次去产检,医生大人和胎儿都很健康。就是”
话到一半,阿姨却突然停住,连带着严越喝粥的动作也停住。
“就是什么?”
他偏过头,看着阿姨,这一看倒叫阿姨更加的紧张。
“就是她不常出门。也没人陪着她,看着有些孤单。”
严越没什么,或者是没有没来得及什么,就听到了脚步声。回头去看,言商正站在楼梯口,她穿着一件藕粉色的衣服,一头长发散披下来,许是刚睡醒也没有打理,显得略微有些凌乱。
昨晚上她睡着了,又盖着被子,严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现在这样看过去,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即使是宽松的衣服,还是可以看出来。
一张素白的脸,未施粉黛,明明怀了孕,皮肤却好像变的更加好了。
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严越竟觉得这女人这样子,显得莫名可爱。
言商也在看着严越,可是一时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这么长时间不出现,却在她睡醒的时候,突然就出现在了餐厅里。许是怀孕之后的敏感,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些酸涩来。
“来吃东西,愣在那里做什么?”
严越先开口了,阿姨立马进厨房去端了汤出来。
言商刚在餐桌旁坐下,看见那冒着热气的汤,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汤她喝了快一个月,现在一闻见味道,就什么胃口都没了。
严越注意到她紧皱的眉头,视线落到那汤上,里面加了中药,一看就知道不好喝。
阿姨边盛汤,边向严越解释“太太有些低血糖,这汤对她身体好。”
又顺带补充了一句:“医生交代的,食补要比药补好。”
没有浪费阿姨的一片心意,言商接过了汤,正要喝,却还是喝不下去。只道:“等会儿再喝,等会儿。现在有点烫。”
阿姨却并不给她“面子”,顿时认真起来:“你又不想喝吧,可不能再倒掉了。今就在鸡汤里放零田七,没再加别的,不会太难喝。”
这样苦口婆心的劝,言商不和都有些不好意思。又当着严越的面,被阿姨出这些事情来,一时间有些尴尬。
严越的心情却突然好起来,尤其是听着言商那句:“等会儿再喝,等会儿喝。”这样委屈巴巴的推脱,在很久之前,她生病不想吃药,严越让她吃药,言商当时也是这样的反应。
明明不想吃,却又不敢拒绝,只能转着弯的推脱。平时见惯了她沉静的样子,这样的倒是分外令人欢喜。
“不想喝就不要喝了。”严越将碗拿到了一边。
言商以为他生气了,可抬头去看,他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甚至嘴角都勾着。出的话,也是极其温和。
听到严越都这么了,阿姨也将这鸡汤撤了下去。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言商从诧异中回过神来,才确定严越不是和她反话,她又低头默默喝粥。只是勺子都没喂到嘴边,严越就突然搂住了她。
他伸手拿过了餐桌上放着的一个盒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条手链来。银色的链子,上面点缀了稀碎的蓝宝石,像是低垂的星空一般,蓝宝石透着闪闪的光亮。
严越拉过了她的手,十分细心的将手链给她带上。他的指间有些冰凉,轻触着她的肌肤。
他们离的很近,连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都如此之近,近到让言商有些无所适从。只是任由他把手链戴好。
“很好看。”严越戴完,还不忘点评。
言商看着腕间的手链,手链是很好看,衬的她的手腕皎白纤细。可是,她带着它,却并不没有多少的美福因为手腕处的那道伤疤,实在太过扎眼。
如果没有这一道疤,应该是格外好看的。
言商没应声,看严越握着她的手,似乎是对他选的礼物很是满意。
独一无二的手链,被命名为“挚爱”,没人知道它的设计者是谁,但自从出现在拍卖会,就有无数的人争相处高价购买,可却一直没有被谁得到。
“原本打算是买……”他刚一出口,又及时收住了话。“不过,这条手链最适合你。”
他完,突然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上了那道突兀的伤疤。
言商开口,声音涩然,只一句:“……谢谢。”
是道谢,可又不全是疏离礼貌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