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带着些苦涩。
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伤心而哭。人悲痛到极致,或许连哭都哭不出来。
可是被他这样抱着,言商却抑制不住眼泪。许是怀孕之后的敏感,也许只是靠他这样近,她控制不住内心的酸涩。
她几次出入医院,也好几次,看到了方浩。她知道许晋柏就在那家医院,但却从没有去看过。
她其实在逃避,不光光是怕自己去见了许晋柏,会惹怒严越。她也怕面对,不知怎样去面对许晋柏。
因为严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现在,她想去看看他,有专家来检查,来为他诊疗。那他就有康复的可能,心里的那份愧对,就会消散下来。
所以,她只是想去见见他,并没有存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永远不会有最好的结局,可是却也不能是最差的结局。
即便是百分之四十的康复率,那也比没有的要好。许晋柏慢慢的康复,她就和过去彻底分开。就在严越的身边,对也好,错也罢,就这样。
她能够坦然的在严越的面前说出这句话,就已经证明,她妥协了,屈服了,或许是自己已经想通。
可是没想到,这还是会让严越生气。
“过段时间再去见。”严越搂着她,又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怎么变的这么爱哭?
这一哭,他就心软。
他见不得言商哭,一哭他正个人都会慌乱。
“好”言商应下来,依然趴在了他的怀里。
其实,在不知不觉间,他们都在向彼此妥协……
严越的效率一向很快,快到让言商目瞪口呆。
更令她惊讶的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定制好了婚纱。只说中午出来吃饭,却带着她来到了店内。
气温逐渐回暖,明明是选婚纱之后又有节假人,应该是婚庆店的旺季。可是他们来的地方却没有其他的顾客。
只有三个人。一个明艳高挑的女人,留着利落的短发。还有另外两个身着店员服饰的人。
那明艳的女人该和严越是老相熟,一见到他们进来,就十分热切的上前。张开双臂,眼看就要给严越一个拥抱,就要抱到的时候,严越一个后退的动作,伸出了手,礼节性的握了握那女人的手。
目光又瞥向一旁的言商,她也正在盯着他看,却在目光相撞的瞬间迅速移开了实现。
这眼神的躲避不但让严越没有任何的不快,看到她尴尬娇憨的样子,心情竟分外的愉悦。
那女人顺着严越的视线,才把目光挪到了言商的身上,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因严越刚才的行为尴尬,只道:“差点忘了这里是中国。”开口很明显的,普通话不是特别标准。
“眼光不错,选的太太真漂亮。”她又打量了言商一眼,这话却是对严越说的。
严越倒是对这话没有明显的表现,只是牵着言商,走向沙发环绕的那处。
“衣服好了吗?今天来试试。”
不出一会儿工夫,她就进去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却没让严越看,叫言商去了更衣室里。
女人叫艾米,在国长大,是著名的婚纱设计师。也是严越的旧相识。
她边帮言商换衣服,一边用蹩脚的说着话缓解尴尬。更多的是缓解言商的尴尬。因为艾米好像是个自来熟,相对于她的健谈,言商就显得沉默寡言一些。
就这样,还能被她赞美出一大堆,“你看起来就很文静,那种安安静静的乖顺女孩。”言商笑了笑,没有搭话。
不了解她的人,总是会被她这乖顺的外表欺骗。
艾米又说:“和越倒是合适,他可能也不喜欢话多的。”走到哪里都是别靠近我的架势,哪个女孩敢和他过日子?
要是平常,可能凭借着不凡的外貌。会引来很多人的注意。可是也就是一时的注意罢了。真要接触,踏踏实实的在一起生活,谁会受得了一个性子阴冷又沉默寡言的人。
艾米的手伸过去就要拉言商的衣服,见她一阵尴尬:“我自己来,”
艾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有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吗?可也只好讪讪的放下了手,静立在一旁,看她褪下衣服。
不由得感叹一句:“真的美,怪不得越先生会喜欢,我看了也喜欢。”
艾米这么一说,言商的脸一下子红了。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看着她近乎裸体,然后这么评价一句。她换衣服的动作更加的快了。
更要命的是,因为艾米的一句“怪不得越会喜欢”让她控制不住的想到了严越昨天那个缠绵的吻,还有他昨晚搂着她,克制边缘的身体僵硬。
艾米却觉得没什么,可能在别国长大,让她在这事上倒没有太多的拘束。
最后,还是伸手帮她拉上了背后的拉链。
婚纱设计很独特,怀孕六个多月,肚子已经十分明显的言商穿着,竟也看不出奇怪的。被撑大的裙摆和圈圈怀绕的白纱完美的遮挡了她的孕肚。
“很美,”艾米点了点头,对自己的设计十分满意。对穿着这件婚纱的人也相当满意,蓬松的裙摆,洁白的纱裙,又是露肩的设计。白与白的对比之间,更显得言商身体的莹白灵动,黑发微卷散批着,唇不点而红。
距离一个合格的新娘,或许只是将头发轻轻的挽起。
“可惜你现在有着宝宝,不然还能更美。”艾米又从旁边拿出了另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还放着一件婚纱。
和言商身上穿的这件不同,那件的设计相对而言比较有个性一些。束腰的设计,没有考虑遮掉孕肚,所以设计就没有过大的裙摆。
“怎么会有两件?”言商有些诧异。
“你丈夫之前让我设计的时候,就特别说明了,要两件。一件恰好你现在穿,一件就按正常的尺寸设计。我估计他想着等你生下宝宝完婚,却又迫不及待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艾米言之凿凿。
只一会儿,却又说:“不过,越先生那个人,谁知道呢。”说完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