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少见高层建筑,多是些民宿与村庄,平日里接待一些来此聚餐,登山的人。没有工业叨扰,娱乐设施和场所也未见。还未过度开发的质朴地段,对为生活奔波的人来说,总具有独特的吸引力。
九点钟的太阳还未将世界晒得滚热,餐桌上的豆浆倒是些许烫手。
“嘶,好烫。”
“你慢一点。”秦思铭宠溺地擦了擦蔚寒初的嘴角。
叼着半根油条的聂姿吧唧吧唧嘴巴,转过身对着丁昊说:“哎呀,我们昊昊都瘦了,要不要我喂你呀,啊~~”
“恶心死啦,聂姿你少来。”蔚寒初嫌弃地摆摆手。
“你还知道恶心啊。”聂姿翻了个白眼。
仿佛一夜之间,氛围就产生了变化。
“家麒呢,他怎么没下来吃饭,是还没醒么?”
蔚寒初喝了口豆浆,看着对面空出来的椅子发问。
“还能为什么,半夜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呗。”
文楚恬翘着小手指精致地剥着鸡蛋,碎了的蛋壳滑过碗边掉在她的裙子上。她起身抖了抖,一口吞掉鸡蛋,转身上楼了。
“看她那个酸样,也不知道干嘛要带她来。”聂姿满嘴油条,回过身向空气挥了一拳。
……
许家麒很早就醒了,准确地说,似乎并未入睡。
他们在一起了。
自己能做什么呢,好像什么都做不了。这六年来,都是如此,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可她好像什么都能自己处理的很好,他只能陪在她身边不停地逗她笑。
要说哪次感到自己重要的话,应该是高二那年打的那一架,三个男生在背后调侃蔚寒初,被他打到近一周没来上学。当然,他自己也是。
没有像电影里那样一场大雨冲刷少年受伤的面庞,那天的他只是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刚洗净的白校服黏满了泥土和草屑,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从发间滑落。胳膊上被抓伤的痕迹还泛着鲜红,林淑臻特地在寺庙买回来的玉环也碎成了两半。
这不是什么好事,但他一直为此骄傲。
绵薄之力,仅此而已。
有人敲门。
文楚恬双手捧着一个鸡蛋走了进来,她刚才拿鸡蛋时大家都未注意。
“你怎么上来了?”
“我来给你送饭啊,知道你没胃口,好歹吃个鸡蛋吧,昨天那么累。”
“我不饿。”
“别跟我废话,让你吃你就吃。”
文楚恬向前拉过他的手,硬要将鸡蛋塞进他手中。
被拉开手掌,他明显抽动了一下,宽厚的左手掌心上有一道大约四厘米的伤口显露出来,有些红肿,还未完全结痂,看着伤口并不浅。
“这是怎么弄得?!”文楚恬把鸡蛋扔到床上,瞪大眼睛问道。
“昨天晚上不小心划伤的,没事。”
“什么没事,破伤风你听没听过,这地方又不像市里那么干净,万一有什么感染怎么办?”
许家麒并不在意,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真没事,我运动经常受伤,这都是小事。”
文楚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她紧紧地抱住他地胳膊,拽着他开门就往楼下冲。
“蔚寒初!你看看!许家麒昨天为找你这手都成什么样了,你还就知道在那谈情说爱,你有没有良心啊!”
这说话的气势,像极了在喇叭里教育村民的老村长。
蔚寒初连忙起身过来检查。
“很疼吧,你怎么也不说,不处理怎么行呢?”
“真没事,都是小伤。”
秦思铭放下碗走过来,“我车上有药,去给你上一点吧。”
两个人绕到后院,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秦思铭的后备箱里常年备着医药用品,他打开碘酒,示意许家麒伸出手来。
“我自己来。”
许家麒抽出棉签蘸了蘸碘酒,不走心地在伤口处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