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总的司机韩东东把驾校教练的号码发给苏珊，让她尽快预约时间去学习。

苏珊不擅长操作大型机器，教练用一个易拉罐顶住油门，苏珊笨手笨脚的，教练气得不行。

“左拐！左拐！方向盘打得太多了……太多了……刹车！刹车！”

教练看苏珊快撞上标杆，连忙伸手把方向盘往回打，怎奈苏珊把方向盘握得死死的，还是剐蹭掉车头的一块漆。

“你的手要放松，扶着能转动即可，不必握得死死的。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教练大声叫嚷。

苏珊听到教练的叫嚷，额头、手心里全是汗，衣服被汗水沁湿牢牢地贴着后背，难受得打紧。

教练让她休息一会，把一辆破旧的教练车开过来，告诉她，这辆车将陪伴她直到考试结束。

苏珊看着那辆老掉牙的教练车，表面看零部件是齐全，但已经不是出厂时的原配件，连色调都不统一。

那辆破车不光旧，开起来“吱吱嘎嘎”地响，脾气还不小，动不动就熄火，有时打上十几次才能打着。

教练看这辆车最适合苏珊，他坐到后座，任由苏珊鼓捣驾驶室。教苏珊一个操作，他就在后座打一个盹。反正他醒了苏珊也还没学会。

苏珊每天都是满满的挫败感！

林成民到医院来找苏珊，看她黑黑的脸一点也不高兴，问她，“你都去哪做兼职了？黑成这样？”

苏珊看他是故意的，这些主意不都是他给卢总出的吗？还问！

“考驾照给你当司机。”苏珊应了一声。

这玩笑正合我意！林成民高兴地回答：“这主意不错！干好了给你开工资。”

“你说的？”苏珊心想，再多的工资也不够抵那20万的债。

“我说的，你什么时候拿证什么时候上岗。”

“呵呵，你慢慢等着。”苏珊估计他要等上好几年。

每过一段时间，林成民就给苏珊发消息，问她驾照考到科目几，苏珊只回两字：科二。

林成民：都考几回了还科二？

苏珊：两回

林成民：倒车入库这么难？

苏珊：难！

林成民：你那个教练教学太烂了！我来教你。

苏珊心想，教练烂，车更烂。她回复林成民：好。

林成民喜不自胜：这周你哪天休息？

苏珊：周六。

林成民：我过去接你，在出租屋楼下等我。

苏珊：好。

周六大清早，林成民出门前给苏珊发消息，让她下楼等着。

苏珊远远看到林成民把卢总家的豪车开出来。那台车很新，亮闪闪的，还特别的豪，连LOGO都是镀金的。

苏珊摸摸后视镜，问林成民：“这个后视镜要多少钱？”

“几百吧！”

苏珊快速把手缩回去，挠挠下巴。她又指着轮胎问：

“轮胎呢？”

“几万。”

这回苏珊的手缩得更快，她苦笑着问：

“那要是蹭了点漆呢？”

“几千，你问这些干嘛？”

苏珊吸两下鼻子，你们家的车这么豪，弄坏那我都赔不起，就是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卢总家有没有便宜点的车？”苏珊试探着问。

“都差不多，你别那么多废话，赶紧上车，这里不让停车的。”林成民不耐烦地说。

苏珊刚拉开后座的门，林成民又叫了起来，“不许坐后座，坐到副驾来。真把我当司机啦？”

苏珊坐在副驾驶座认真地看林成民开车，手脚也不自觉地学起来。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林成民都快笑出猪叫声。

“羡慕会开车的吗？”林成民笑着问。

“挺羡慕的，我学起来太难了。我是农民出身，不懂机械很正常。”

“你什么歪理！你不是有个叫钱坤的发小吗？他会不会开车？”

“会，他家有拖拉机，还有三轮车，他从小就会开。寒假的时候他还帮他叔叔开卡车运甘蔗到糖厂。”

“他不也是农民！你笨就你笨，也别拉好几亿人替你背锅。”

得，苏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成民把苏珊带回林姐家的车库，苏珊还纳闷，他不会让我随便挑一辆豪车开出去练手吧？拉风是挺拉风的，就是赔不起。

林成民拉着苏珊的手臂把她带到一个角落，苏珊看到墙上挂有很多汽车零件，大多都没拆封。

林成民指着一个他自己搭的简易的模拟驾驶室——办公椅充当驾驶座，办公椅面对的是墙，他把方向盘固定在墙上，脚下有离合、油门和刹车……

苏珊被林成民摁在办公椅上，他指着他的模拟驾驶室说，“怎么样？不错吧！我连夜做出来的。”

不错个鬼！还不如教练的那台破车，起码还能动！苏珊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说：“不错！”

“你从上车调座位开始练习吧！我到楼上去一会。”

林成民说完就上楼去，苏珊转转面前的方向盘，手感不错！她再用脚踩踩油门和离合，脚感也不错。她还真的照教练说的练习起来。

……

“嘘！”林成民让豆豆和优优学着自己蹑手蹑脚的样子走进车库，在一台车边上，林成民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把苏珊在“驾驶室”里练习的样子录下来。

在原地站得太久，豆豆不小心碰掉墙上的一个零件。林成民对着豆豆“嘘”了一声，豆豆也学他“嘘”了一声，但是豆豆的声音太大，被苏珊听到了。

“豆豆，你们怎么来了，”苏珊很久没见两个孩子，她跑过去把优优抱起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优优你又长高了。豆豆，你又胖了。”

苏珊摸摸豆豆的头，“豆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珊——珊——老——师。”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豆豆。”苏珊放下优优，一手拉一个孩子，把他们两个带到“驾驶室”。

豆豆坐在办公椅上，苏珊教他插钥匙打火，握住方向盘假装开车。孩子高兴得不肯下来，豆豆嘴里说着：“开车——嘟——嘟——嘟——”

优优扯林成民的袖子，“舅舅，你让珊珊老师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舅舅没意见，你问一下珊珊老师，问她肯不肯。”

林成民觉得这孩子真机灵，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