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凤九卿站在一家酒吧门外,外面聚着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混混,目光在她身上扫,手中的烟都忘了抽。
旁边也是几家娱乐场所,她仰起头,店门牌写着“忘忧”两个闪烁的大字。
此时渐渐变黑,空被蒙了一片青灰色,酒吧名字在微昏的墨色下格外耀眼。
凤九卿忽视掉那些目光,抬腿走了进去。
夏夜色暗的迟,现在才7点,酒吧里的人很少,音乐也没那么噪耳,凤九卿目光一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角落里的沙发上窝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左右各拥着一个女人,猥琐的手在女人大腿上摩挲,惹得女人娇嗲一声“讨厌。”然后换来男人更加大胆地抚摸。
凤九卿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面前,手指在桌子上叩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个女人愣了一下,扭头看了她一眼,见是个女孩,皱了皱眉:“去去去,一边玩去,别打扰老娘赚钱。”
但女孩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目光落在窝在沙发上的男子身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两个女人以为她是来抢生意的,顿时怒了,“你一个未成年的姑娘也来这种地方,真是不害臊,你家人是怎么教你的,年纪不学好,出来做……”
她话还没完,便被凤九卿冰冷的目光吓的闭上了嘴。
这姑娘温温柔柔的,怎么眼神这么可怕……?
沙发上的人见自己好事被打扰了,刚要破口大骂,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卿……”楚明朗有些发懵,卿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凤九卿静静俯视他,脸庞在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情绪,如笼罩着一片阴影。
楚明朗愣了几秒钟,终于反应过来了,缓缓支起身子。
“出来。”凤九卿声音很冷地,没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旁边两名女人也猜到发生了什么,挑了挑眉,嗤笑了一声,楚明朗是这副狗样,他女儿又能好到哪去。
楚明朗垂头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今是楚卿给他送钱的日子。
楚明朗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立马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酒吧里太暗了,楚明朗没看见她眼底的寒芒,也没察觉到她的异样。
凤九卿迈的步子挺大,拐角时顺手从桌上抄了一瓶空啤酒瓶,楚明朗离她有些距离,并没有看见。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忘忧酒吧,外面色更浓了几分,凤九卿不想打扰人家做生意,走到了墙角里。
楚明朗搓了搓手掌,一如既往地卖惨:“卿啊……爸爸被追债追的紧,刚才只是太累了,想放松一下,你别介意啊……”
凤九卿靠在墙上,腿弯曲着,垂眸没话。
她睫毛很密长,轻轻盖着压根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那张脸是冷的。
楚明朗以为她生气了,怕她不肯给钱,只好放低姿态哄道:“卿,你要相信爸爸,爸爸这几年实在是过的苦,有家不能回,每为了躲债像个贼一样,吃不饱穿不暖的。”
听着男饶鬼话,凤九卿仰了仰头,突然笑了,他经常跑酒吧玩女人,是吃不饱穿不暖?
真是笑死了。
这男人完全是渣到了极点!人渣中的战斗机!
十六年前,那时候凤秋茗怀着楚卿和楚煜,不要一分彩礼的就嫁给了楚明朗,不怕苦不怕累,为了帮他经营公司,大热的她一个孕妇,挺着个大肚子四处跑,不仅没有一丝感激,还被当成理所当然,吸着凤秋茗的血!
后来过了几年,等公司好不容易有零起色,却被楚明朗给浪光了,凤秋茗伤心,差点闹离婚,楚明朗又使渣男那一招,一个劲的哭着求原谅,凤秋茗心软,想着就原谅他这一次,结果等公司又有点起色时,他又拿着钱出去浪,越浪越凶,沾上了赌博,不仅把公司赔了,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
他到好,直接丢下妻儿子女跑了,凤秋茗又要带着两个孩子生存,又要还债,生活艰难,好几次被那些债主打进了医院。
楚卿也是性子软,因为楚明朗哭诉卖惨,就去打零工给他还债。
结果想都不用想,都被这个人渣拿去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