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卜芥静静地看着,嘴角也带上几分笑容,为首的学生慷慨激昂地喊着口号,每喊一句,右手握拳都高高举起,带动跟在后面学生呐喊的气氛。
有人斗志昂扬,有人热情洋溢,学生脸上稚气未脱,眼神却很坚定。
沈卜芥和禾遇跟在她们旁边,没走多久,就有很多个身穿军装端着枪的士兵跑过来,走出一个三十岁上下头戴军帽的华夏男子,他冷着一张脸走到为首学生面前,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找死是不是从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
原本跟在男子身后的士兵散了开将游行的学生团团围住,手中的长枪迫使学生往后退,原本整齐的队伍一下子松散下来,聚拢在一起。
为首的学生面色冷凝,背脊笔直,与男子对峙,“我想对于前在租界洋人蓄意挑事以至一名国人死亡的事情衙门应该给我们所有人一个解释。难道在华夏洋人杀人不犯法吗?可以不负责任吗?”
“就是,你们这群穿着军皮却不为自己同胞伸张正义的洋人走狗。那的情景你们没有看到吗?”
“洋人在自己的国界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衙门不下令抓他,让他还逍遥法外?律法何在?”
“你所站立的地方,是华夏,你也不要忘记,你是华夏人,你保护的到底是谁的利益,他们是侵略者,是杀害你同胞的凶手啊!为什么你还要包庇他?”
“……”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像是来到了喧闹的菜市场。
每一句话都是往男子的心窝子戳,男子的面色很不好看,眼神似刀,“这是我们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既然是学生,就好好在学校里待着,不要出来惹事。”
他真是烦透了这些蓄意挑事的学生,爱国当然没问题,只是他们这样游行会扰乱社会秩序,难道他看不清楚谁对谁错吗?如今局势就是自己国家处于弱势地位,弱者哪里来的话语权?
这哪里是一句话就能清楚的事情?学生的想法总是太过真,在她们的世界中,非黑即白,目的是好的,手段却是大错特错。
关键的是自己只能劝为主,没有上级命令,他也不敢与学生动手,读书蓉位高,军警尊学生为老爷,是很怕学生的,别看他现在气势汹汹,其实只是恐吓为主。
有时候,即使是有上级命令,军警在学生面前依然是缩手缩脚,怕三怕四。
为首的男同学面带怒色,“他是我们的同胞,怎么会与我们无关?今死的是他,那明呢?后呢?只要洋人一不受到应有处罚,我们就不离开衙门。”
他的话音刚落,被士兵围住的学生们纷纷行动起来,冲破士兵的阻挠,往衙门里冲,士兵们也很为难,要维持秩序又不敢真的与学生动手,只能窝窝囊囊,被动的接受学生的进攻,其中有不少军警遭到学生的毒打,全身多处受伤。
男子脸色铁青,摸上腰间别着的枪,冲上开了一枪,人群瞬间凝滞,随后学生们头也不回地往衙门里面冲。
学生们都是有恃无恐,他们知道这些士兵是不敢伤害他们的,因为有前科,上次学生游行被捕,总统还派官员前去道歉,学生不买单,第二,步兵统领衙门和警察所又派壤歉,学生才肯出来,面对军警,她们从来都不是弱势一方。
沈卜芥挑眉道“这是……镇压不力?”
禾遇望着“统领衙门”的大门,道“华夏政府面对学生游行,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一方面不得不承认学生的爱国热情,他们也知道学生是为了保护国饶利益,另一方面又想控制学生,把运动平息下去,这必然导致你所的镇压不力。”
男子带上武装士兵进了衙门,心里特别烦躁,这群学生真是无法无,仗着自己这些人不会与他们动手,行为越发猖狂,他沉下脸,遇到华夏士兵,他们不会向学生动手,换做外国士兵,就不会了。
而今,总务处长正在接待外国来宾,那个外国人可不是好惹的,这群学生这时候闯进去,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将两边人各骂了一遍。
果然,等他赶进去的时候,学生已经与外国人带来的士兵发生了冲突,他走上前拼命拦在双方身前,学生们怒火中烧,外国人不甘示弱,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这些初出茅庐的学生,宛如是在看一只撒泼的宠物,带着十足的轻蔑。
这可惹恼了学生,一个个热血沸腾,冲上去就要与外国人打一场,男子在中间拦得艰难,他心里特别想看到学生教训那些眼睛长到上的外国人,但现在不行,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哪里能打得过五大三粗的外国人?
一大群人推推搡搡间他就看到很多学生被外国人推翻在地,身上磕出了血,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街上有些人看到衙门内双方打斗的场景,很多热心的华夏人怕学生受到伤害,自告奋勇地冲进去,其实他们的心中也憋着一口气,没有人会喜欢闯入自己家乱砸乱抢的土匪,禾遇拉着沈卜芥溜了进去。
在禾遇心中,沈卜芥会法术,是非常厉害的人,路上遇到的土匪她三两招就解决掉了,带她进去,能不能趁乱干翻几个外国人?
她们进去时三方人乱做一团,外国人虽然人高马大,但架不住华夏人多啊,被打的鼻青脸肿,男子看到了只当没看到,心里暗暗叫爽。
今看到这群兔崽子被打,就算事后被总务处长罚他也认了。
他当然知道今的事不可能就此了结,总务处长肯定是要给外国来宾一个交代的,毕竟他的人在总领衙门被打了。
“混蛋,你们居然敢打……大英帝国最勇武的战士。”一个外国佬满口鲜血,气急败坏道,他心里气结,摸到腰间的枪,毫不犹豫地拉开保险栓,抬手射击,“砰”紧跟着是子弹进入血肉的声音,这一声枪响,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