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卜芥看了眼莲花花瓣,宝光四溢,星辰闪烁在上,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虽然心里很想要,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大人物的东西,她不敢要,“无功不受禄,且此物太过贵重,晚辈受之有愧……”
国主曲指一弹,黑色光球和莲花花瓣“唰”的一下进入了她的体内,“长者赐,不可辞。”
沈卜芥无奈,只能低头应道“谢国主大人赏赐。”上对下,用赏,长对幼,为赐。
国主“你可以离去了。”她衣袖一挥,殿门打开,这是要逐客的意思了。
沈卜芥光站在这里就是压力山大,自觉与国主无话可,躬身一礼后便离开了大殿。
大殿的门缓缓闭合,沈卜芥也不敢回头看,自然就错过了国主那欣慰的眼神。
国主站在门内遥望着那一袭青衣慢慢消失在视线之内,毫无疑问,这个姑娘很聪明,遇事镇定不慌乱,也有大毅力,吃得了苦,否则也无法来到这里,但是为人处世还是太过稚嫩,不像之前进来的那名男修士。
思及此,国主唇角一勾,那名男修士的年龄摆在那儿,岁月足够将他磨炼的老辣成熟,这是年轻人无法企及的。
他的三问,第一问,浮桐秘境起源。
第二问,浮桐命数。
第三问,浮桐生路。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胸怀下的男人,处事果断,心思缜密,冷漠又温柔。非常适合当掌权者,国主手指轻扣在高台上,美人展颜一笑,风华绝代。
他们俩也还真有意思,一个追溯起源,一个询问未来。
有这样的人在,此间事已了。
虚影消失,莲花凋谢,如水星光荡漾,缚海封!
沈卜芥踏着白玉石阶而下,八瓣莲花灯在她手中闪烁,她悠悠叹一叹,“出来!”
她停住脚步,一个家伙从灯芯里飞出来,泪眼汪汪,看起来好不可怜,沈卜芥与他对视,“你若想回去,我送你回去!”
家伙眼泪如珠子一颗颗落下,摇摇脑袋,语带悲音,“回不去了,再也见不着主人了,呜呜呜”
家伙哭的十分可怜,沈卜芥于心不忍,安慰道“你别哭了,我送你回缚海便是了,你主人就在里面。”
着她转身准备往回走,家伙飘在她身边,伤心极了,连连摇头,“那不是主人,主人已经陨落了……”
它的眼泪也不止是伤心难过,还迎…祭奠……
沈卜芥被它的话震了一下,挠挠头,不解道“陨落了?那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家伙抹着眼泪,声音颤抖,“那是主人留下的印迹,哇,缚灵再也见不到主人了……”道后面它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不大,却尽是悲伤、绝望和无助,沈卜芥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再继续往下问了。
她再抬头时,缚海不见了,周星辰也不见了,如大梦一场,了无踪迹。
她走过的白玉石阶也不见了,只有前路,再无归途。
沈卜芥轻叹口气,家伙倏地钻回莲花灯继续哭去了,沈卜芥也找不到其他安慰的话,便把莲花灯装回储物袋里。
脚步未停,一步一步往下走。
她的左手拿着绝云剑,右手轻轻摩挲着绝云剑的剑柄,抬头望见透明闪着光芒的海水。
闭了闭眼,十年铸得一剑心,是她在这里最大的收获。
收获?沈卜芥唰地睁开眼,内视体内,想要找到国主大人打入身体的黑色光球和冰蓝色莲花瓣。
一看之下,被震惊到了,黑色光球和莲花瓣都在自己的识海之中,莲花瓣消失了,不,应该她和自己的识海合二为一了,花瓣上的星辰全都汇聚到她的识海空,现在应该叫夜空了,璀璨的夜空星罗棋布,美丽至极。
上星河映照在她的心湖之中,黑色光球飘在心湖上方,沈卜芥知道,黑色主水,就像她的水之道,其实呈现出来的也是黑色。
她对黑色光球有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凝出神识戳了戳光球,光球动了动,没其他反应了。
对于自己的识海来了个不明东西,沈卜芥是很警惕的,只是那种亲近感又让她警惕不起来,非常矛盾。
沈卜芥抓了抓头,不知道这个黑色光球是什么,她也不敢问,问了国主也不会回答她,三问,有问必答,三问之外,她就不会回答其他问题了。
沈卜芥自然不会把这么珍惜的机会浪费在询问光球来历上,不划算。
她的识海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世界的,许是自己领悟了水之道,识海中居然长出了树花和草,生命力浓厚,当然,这些不是实体,像是神识凝结而成的。
沈卜芥一路往下,白玉石阶旁堆了一些白骨,白骨为阶,血流如柱,画面渐渐变得诡异阴森起来,引领她来到这里的那条黑龙在她脑袋上空盘旋,沈卜芥居然从它的金眸中看到了赞赏和欣慰之色,什么鬼?
黑龙瞅了她几眼又飞走了,离开了这么久,该回去补觉了,好困呀!
沈卜芥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穿着玄色法袍的男人,身材修长,风仪极佳,宋子渊无疑。
他抱剑而立,仿佛一把未出鞘的利剑,所有锋芒与凛冽尽数归于剑鞘,深沉而内敛,侧脸线条干净利落,沈卜芥的脚步微顿,复又如常往下走,宋子渊侧过身,目光如渊,深不见底,眨眨眼,又恢复成往常笑脸迎饶模样。
沈卜芥隐隐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的宋子渊才是真实的他,而现在温润含笑的他,不过是带了一层会笑的面具而已。
沈卜芥走完所有白玉石阶,与宋子渊站在一起,她稽首一礼,“见过宋首座。”
宋子渊笑着回礼,“沈道主有礼了。”
沈卜芥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宋子渊笑道“久仰大名。”
沈卜芥想摸摸鼻子,她哪有什么大名,能值得宋首座记住,客气话罢了,她直截帘问道“首座可是有事找我?”
不然站在这里干嘛?这一看就知道是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