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卜芥精神一震，“那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禾遇抿抿唇，神色莫名，一眼，二十年寿命。

沈卜芥倒抽一口冷气。

禾遇这是不可更改的结局，即使我们知道华夏国运，也无法对它做出什么更改，有些话则是你一说出来，它的命运就已然改变，那样的推衍只可占卜，不可与外人道，否则其中造成的因果就由说出者自己背负。

沈卜芥木木然点头，原来星辰阵修还有这么多禁忌，因着禾遇星辰阵师的身份，她没少翻阅有关书籍，但星辰阵师对整个浮桐而言，都是相对神秘的存在，关于她们的记载不是没有，但少的可怜，很多东西是无法流传到外界的。

禾遇问她，你以后是个什么打算？你是剑修，出去历练？

“当然了，剑修的突破从来都只有战斗，每天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禾遇颇为赞同的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沈卜芥喝了一口茶，莞尔一笑。

禾遇好奇问道你去过虚空？

沈卜芥笑着拍了拍自己挂在腰间的水道主令，“去过，以水道主的身份参加了虚空战斗。”

除了空明就只有禾遇知道她水道主的身份，连同舍间的时玉、明微和韩暮雨她们她都没有提及过，倒不是藏着掖着，而是没有必要。

禾遇点点头，战况如何？

“虚空怪物的实力很强，繁衍速度快，跟无穷无尽似的，长得也是奇形怪状。”沈卜芥叹息一声，“每次虚空怪物来袭，军队都会损失一些士兵。”

打仗，就不可能不死人的，这是战争的残酷，可它的背后，却是守护。

禾遇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听你的描述，虚空浩瀚无垠，又神秘瑰丽，源源不断的战争又为它的美丽添了几分血腥。有点想亲眼见见呢！

沈卜芥笑道“你想去吗？”

禾遇红唇微勾，当然，想亲眼看看。

沈卜芥拉起她的手，“我带你去。”她找到空间节点，带着禾遇空间跳跃了好几次，才来到了浩瀚无垠的虚空。

禾遇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再睁眼时，沈家院里的花红柳绿，春光明媚就变成了神秘空灵的虚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壮美的场景，所有词语都无法形容眼前所见的美景，虚空浩瀚，站在这里，有种凡人仰视苍穹而产生的渺小感，深深地被震撼到了。

平生所见之美景，唯有璀璨星河可与之媲美，虚空的四周也是如星空般的幽蓝，星云环绕星辰呈现出各种绚烂的颜色，星痕划过深邃的虚空。

“看，这就是浮桐。”沈卜芥眼神明亮如同清辉流泻的星辰。

禾遇还未从虚空的震撼中回过神就被沈卜芥拉着往后看，她转过头，那是一个水蓝色莹辉流转的结界，结界里面是浮桐，光芒在结界上闪烁，璀璨夺目，表面一层是如水般的流畅，波光粼粼

她们没在虚空待多久，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沈卜芥眼见着有人要来了，连着几个空间跳跃带着禾遇回到沈家院中，速度快的然后禾遇几乎以为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一场梦。

沈卜芥倒不是怕浮桐军队，只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等下要是两方一见面，铁定要问东问西的。

“感觉怎么样？”沈卜芥双手托着腮笑眯眯地询问道。

美，虚空真是太美了，绚烂、神秘、璀璨又让人望而生畏，有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感觉，极为壮观禾遇显然非常激动，恨不得将自己学过的所有美好的词都用来形容虚空，还觉得这样远远不够，这是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美丽与震撼，唯有亲眼所见才能真正领略到虚空的魅力。

沈卜芥笑了笑，没说话，没有战争的虚空当然是幽静的，幽静到近乎死寂，没有别的生命体，可一旦发生战争，它的岁月静好就会被无情的打破，血流成河。

也许虚空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样的战斗，只是受视线所限，她看不见而已。

沈卜芥摩挲着下巴，什么时候自己也去虚空的别处走走，反正想回来一个空间跳跃不就好了，但她空间跳跃的能力受她领悟的空间之道的影响，是有距离限制的，如果跑远了，就会一下子跳不回来。

像这次就是这样，也许宋子渊、祁珣、九酒这种人可以用一个空间跳跃搞定，但她不行，没领悟到那个程度。

禾遇神情依旧兴奋，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好心情，茶已喝完，沈卜芥趁着她想事情的功夫又去厨房沏了茶，坐下后，两人这才继续闲聊起来，气氛非常融洽。

在家休息了半个月，沈卜芥精神充沛，稳定好心动初期的修为后，就与沈知行、李写意和吕秋提出要出去游历，她们欣然应允，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要多看看，多走走，见识一下更为广阔的天地，而不是独居一处。

眼界小了，心也就跟着小了。

沈卜芥出生在东坊，对东坊的了解却不深，应该说她对东坊的所有了解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前人用脚步丈量大地，撰写出不同类型的文章供后世之人翻阅。

沈卜芥没急着去妖兽森林历练，十年磨一剑，现在她已经不想把时间花在普通的妖兽森林上了，那对她而言简直跟浪费时间差不多。

而且她的人情世故，随机应变的反应能力，眼界等等都是需要在人的社会经历摸爬滚打才能学会，所以她决定到处走走，时刻准备着尝试，无所谓失败。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东坊特别大，沈卜芥又没有目标，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不免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她以前都是直接奔着历练去的，又总和朋友结伴而行，目的性极强，就是想提高自己的实力，在街头巷尾与人打交道的时间倒是很少。

所以她看起来很傻很天真，刚从书院出来的学子身上总带有一种单纯的傻白甜气质，很纯粹，也看起来很好骗，因为她没啥社会经验，沈卜芥又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看到啥都要瞧上一瞧，摸上一摸。

一路行来，总不免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当成软柿子，沈卜芥吃过亏，打过人，也干了不少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的这种傻事儿她就这么一点一滴，跌跌撞撞地开始学习和这个世界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