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卜芥深吸一口气,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个场面看得她头皮发麻,危险逼近,她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动手清理了。
腥风血雨,危机四伏的十年,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让她在感知到危险的一瞬间就会下意识做出反应,这种情况下往往是身体比脑子反应的还要快。
这个世,最优秀的老师,是生存。
当生存受到威胁时,人能爆发出无限的潜能。
“可以了。”宋子渊紧盯着苍蜂的方向,心里计算着它们的行径速度与他们之间相距地距离,飞到这里所需的时间,眼见着到了特定区域,松开牵制住沈卜芥的手,当机立断的下令。
天地之间,细雨迷蒙,密雾难开,沈卜芥出手了,她记得宋子渊当时说的是困住苍蜂,而不是杀死它们。
密雾成雨,雨幕成帘,雨帘悬挂,苍蜂“嗡嗡嗡”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苍蜂怕水,这是宋子渊毫不犹豫提出借沈卜芥来的原因,要论对水的控制能力,浮桐国内非她莫属。
“嗡嗡嗡。”苍蜂被困在雨雾中,进退不得,声音愈加密集刺耳。
宋子渊拿出一片金色的叶子,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一松,叶子化作一束金色流光直入虚空,瞬间消失无痕。
苍蜂似乎意识到现在的困局,开始慢慢调整先前杂乱无章煽动翅膀的频率,不稍片刻,便变得整齐有序起来,翅膀扑扇间卷起
大风,风吹雨动,雨帘在风中摇摇欲坠。
沈卜芥长眉一挑,没想到苍蜂还有反抗的手段,再一想,又释然了,这么危险的虚空,能活下来的生物都自有其保命手段,否则早灭绝了。
自然界的优胜劣汰,物竞天择就是这么直白而残。
风雨交加,寒潮再起,朦胧刺骨的寒气笼罩着苍蜂,苍蜂透明的翅膀起了一层薄霜,她也不敢把温度弄得太低,万一直接冻死了咋办?
暴雨如瀑,倾盆而下,苍蜂像个小可怜,努力蒲扇着结了寒霜的翅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连一直无死角环绕在耳边的“嗡嗡”声都轻了不少。
周天澈归队后平日里与他玩的好的伙伴忙凑过去询问情况,例如,咱们首座领回来的姑娘是谁?
首座为什么把你赶回来,自己却还待在那姑娘身边,是不是万年铁树终于开了花之类的八卦来……
至于苍蜂来袭带来的困扰,那是半分也没有,自宋首座亲来战场,就没让虚空怪物得的了好,有他在,军中的人心就是稳的。
在战场他们也不敢太大声喧哗,虽然宋子渊平日里对他们比较宽容,甚至是他这种汉子难得的柔情用在他们身,他们也是没胆子造次的。
规矩大家都懂,在范围之内嘻嘻哈哈笑笑闹闹没问题,一旦过了界,哦吼,那就等着完蛋吧!
周天澈被众人围在中间,颇为自得,抹了把脸,毫不犹豫地打破他们的幻想,“首座铁树开花是不可能开花的,那姑娘是水道主,道主知道不,就我们以前讨论的……”
周天澈指了指大道院八人镇守的方向。
一群汉子齐齐点头,忍不住催促道:“知道知道,快点讲……”
周天澈摊手,看了眼宋子渊的方向,压低声音道:“你们不知道,首座现在还叫人家沈道主呢,能有啥事儿呀,你说咱们跟首座的日子也不短了,他从来将“一视同仁”四字贯彻的非常到位,男女平等,遇到女的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你说多缺心眼儿的姑娘才能看咱们首座啊?”
众人听的连连点头,艾玛,说的真有道理哇!
这么一想,天啦噜,首座该不会是要单身到死……
又有人为宋子渊打抱不平道:“谁说的,首座哪里不好了,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补得了衣裳,打得过怪物。你们能吗?!”
“就是。”路白掰着手指头算,“首座要长相有长相,要地位有地位,要实力有实力?哪里差了?”
齐斐揪起周天澈的衣裳,“别忘了,次你裤子破了还是首座给你补得咧!咋了,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
周天澈不服气道:“那你们说说,咱首座这么优秀一人儿,为啥没姑娘肯嫁他?”
路白哼哼两声,“首座条件这么好,哪里看得寻常姑娘?”
“对啊,你说谁能配的?”
“我就觉得咱首座好,我要是个姑娘我就嫁他!”
“哇哈哈哈,小四儿你这是要笑死我,次谁女装被首座嫌弃辣眼睛的?”
“卧槽,别跟老子提这事儿,再提翻脸了啊!”
“哈哈哈,别这样嘛,小四儿你女装还是很好看的,首座不懂欣赏,当时不还有几个兄弟去找你搭讪吗!”周天澈朝着孟寺,外号小四儿一阵挤眉弄眼,惹得孟寺去就是一脚。
直接开启嘲讽模式,“呵,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次也是苍蜂来袭吧,好家伙,搞得我们几年顿顿吃苍蜂蜜,本来食堂厨修们都同意换个菜式不吃苍蜂蜜了,结果呢,你嘴贱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居然一阵叹息,被厨修听到了,以为我们舍不得!又白白吃了一年多的苍蜂蜜。”想想孟寺都忍不住要流一把辛酸泪!
听他提起这事儿,周天澈脸都黑了。
孟寺看他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更乐了,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也难怪你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被人套了麻袋,揍得鼻青脸肿,扒得只剩一条裤衩了,啊哈哈哈!”
孟寺叉腰大笑,周天澈恨得直咬牙!
容致看着越来越歪的楼,默默道:“我们不是在讨论首座的终生大事儿吗?”
周天澈正心头堵着慌呢,“你们觉得他俩能成一对儿?”
路白摩挲着下巴,瞅着沈卜芥和宋子渊并肩而立的背影,突然觉得有戏,又掰着手指头算,“她们俩挺配的呀,一个天枢院首座,一个大道院道主,实力强,长得也好看,绝配啊!”
大手一挥,“我站这对。”
周天澈嘟囔道:“你站她俩,还不如站我和她呢!最起码我现在跟她讲话都能直接喊名字了,哪像首座还沈道主沈道主这么客气的叫着。”
他眼睛一亮,对着这些生死之交道:“怎么样?站我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