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周身气息紊乱,长安醒过来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惊慌,他浑身乏力,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好,没死,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先检查下神识世界,还好,进出自如,元气核好好的在那悬浮着。应该是新修炼的气海出了问题,他回想起晕倒前的情况,暗暗庆幸,没在切断元气核和气海的联系前晕过去,不然就真的爆体而亡了。
气海好象不存在了,一丝灵气也没剩下,不过炼气一层的修为还是在的,他略略放心。看来是气海基础太低,抵受不住元气核的反冲,灵气都被冲散了。
大意了,太大意了。
一点点的,四肢百骸零散的灵气,重新顺着经脉进入丹田,直到一个时辰过去,气海恢复了灵气旋。长安体内凌乱的气息,一一归顺扶正,他手脚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翻身爬起,依旧盘膝打坐修炼。
这次意外,幸亏他经过了凝体重塑,经脉和身体都比其他修士坚韧得多,才在这必死的局面下,受伤不算太重。
重新取出灵石修炼,将气海灵气补充圆满,他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再试试元气核和气海的联系。元气核和气海是可以联通的,他没控制好而已。
如果成功了,他就开辟了修炼的新体系,元气核和气海同时修炼,而不是象其他修士那样,先修气海,后修神识空间。不过也就只有他可以这样尝试了,别人没有道德经预先开好神识空间,也没有仙人血液促进元气核快速成型。
修炼是很危险,尤其是在他这种无人指点的情况下,但是如果有危险就不去尝试,也会错过很多提升实力的机会。畏首畏尾的,什么时候才能大乘飞仙,重回仙界呢?他不能等时间太长,重回仙界还不着急,他着急的是要提升实力回地球。
将青玄的灵石握在掌心吸收,维持着气海的旋转,神识世界的元气,被他异常谨慎的控制着,朝气海探去。第一次他是没料到元气核的反冲之力那么大,猝不及防的受了伤,这次不能再大意了,宁可慢点。
慢慢的,很快发现元气核和气海间联系上了。第一次虽然付出了吐血的代价,通道已经打通。他吸纳的灵气,经过周身运转,归入丹田气海后,与元气核联通了,一条清晰无比的灵气痕迹,与元气核丝丝相连。
他现在可以控制元气核和气海的联通状态,既可以随时互相补充,又可以随时切断。
他的气海可以看出修为是炼气一层,但元气核所代表的实际修为,肯定比炼气一层高了很多,具体是炼气几层,他不太好判断。
正常修士是先开气海,到了化神再开神识空间,是单向不可逆转的。他现在是神识空间和气海共存,等于比其他修士多了个元气核的隐藏实力,而且元气核还比气海威能高得多。
扮猪吃老虎嘛,他喜欢这种感觉。
危险与机遇并存,如果不追青玄,他怎么能成为双体系修炼的开辟宗师呢。他觉得今晚这个险冒得太值了。
新的双体系修炼基础打好,他兴致勃勃的研究炼气一层这个新境界。对比下自己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长安发现吸收灵石的速度更加的快。想来也是,毕竟灵石灵气精纯。但是灵石太小,一下就吸收完了,不如天地元气那样浑厚无限。
他根本不用犹豫,就决定还是以神识世界元气核的修炼为主,气海,就作为一个补充好了,用气海灵气展现的修为,掩盖他的真实实力。
灵气,也是属于天地元气的组成,天地元气无穷无尽,所限的只是他的修为,日后元气核越来越大,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应该会更快。在别人看来无价的灵石,对他来说却是可有可无了。
将青玄的灵石迅速吸收,剩下十几块的样子,长安停了下来。他将气海修为稳固在了炼气一层颠峰的境界,坐在石头上用心阅读炼云山的功法,将玉简看完,其中几个法术也初初了解,这才站起身来,清洗身体更换衣服。
外面将近天色放明。他出得山洞,沿来路飞驰而回。
到了昨夜埋伏之处,却暗自叫一声不好,只见山坡上满地尸首,血染青石。地上大部分的死尸,都是穿着守望国军服,两千阻击军不见一个活人。
敌军还真是勇猛,根本没等青玄传信给统帅,先锋就趁夜偷袭。将在外,要及时根据形式做出判断,等统帅命令也会延误战机。
守望国的阻击军本身人数就少,长安离开了警戒线,其他人不象他有神识感应,可提前示警,且非常困顿,等守军发现夜袭敌军时,示警根本来不及了,被追军趁势冲上了山坡。
“小丘,小丘!”他站在山坡处,竭力喊了几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长安眼中几欲流下泪来,暗自责备自己轻离职守,只顾研究炼气口诀,没及时回来。
勇成国追兵已经搬开山路障碍追击而去,马蹄踏得山路处处坑洼,可见追军人数众多。
也不知道小丘怎么样了,长安在昨夜埋伏处,四周翻了几十具守军尸体,却没发现小丘。心中存了一丝侥幸,但愿小丘能吉人天相,逃得性命。
附近一声轻哼惊动了他,赶上前去查看,见是一个守望国兵士,心口受创,鲜血染红了一身盔甲,却尚未死去,正神情痛苦的喘着粗气,眼见也是活不成的了。
“守军全部阵亡了吗?”长安俯下身体,用手压住那人胸口创伤,口中急忙问道。
“你是。。。。。。你是柳大哥,昨夜。。。。。。敌军夜袭,我们人数少,被。。。冲击四散,有些人逃了,有些人。。。。。。被俘了,大部分人。。。。。。都死了。”那人喘着粗气,嘴角流着血沫,断断续续的说着。
“你可见到小丘如何了?”长安耐着性子问道。
“哪个小丘?我。。。我。。。我不认识他。”守军是各营派来,彼此不认得也是正常,这人之所以认出长安,还是因为昨天的战斗,他表现太过抢眼。
“被俘的人有多少?”长安心想赶快去解救俘虏,迟了怕他们已经被杀了。
“大概有。。。。。。”那人比划着两根手指,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双目紧逼,头一偏,死在长安脚边。
“唉~~”长安长出一口气,将那人尸体稍微摆正些,抱拳作揖之后,急忙朝山路方向追勇成国军队去了。
尚有两百人被俘,他得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没见到小丘尸体,说不定他逃了,也说不定被俘了,他总要知道小丘的确实下落才能安心。
虽无马匹代步,长安此时提气急奔的速度,已经不弱于昨晚青玄借树枝飞行的速度,快过骏马。
炼气期没有飞行术,要到筑基才能借法器飞行。他足尖轻点地面,一个纵身就能飞出五丈远,在凡人看来,已近于贴地而飞。
不知道他们昨晚离开了多久,他不敢耽搁,周身灵气环绕,脚下不停,一直沿着有大量马蹄印的道路追了近两个时辰,远远的看见前面,勇成国的军旗和大量军队。
道德经虽没有攻击法术,却有一个隐身术,不知比他修为高的修士能不能看破,昨夜青玄是没看破。对付这些凡人军队,更是不用任何担心。
长安见前面军队尚在急行军,想来还没追上守望国的大部队。沿路追过来,也没见守望国阻击军的尸首,那些被俘的人应该也暂时安全。他在后面远远缀着前面大军,一面调理呼吸,吸纳元气,这次可不能有任何闪失了。
临近傍晚,勇成国军队才停下来埋锅造饭,急行军了一天,大部分人都累得双腿酸软,躺倒在地休息。他施了隐身术,从后面毫不停留的进入军队中,四处张望着俘虏可能被看押的所在。
人头涌动,刀枪闪烁,一万军队驻扎下来,加上大量马匹辎重,想找两百人,着实有些难度,况且被俘的人肯定是被层层追军看押,一时间根本找不到。
他看见中间立起的中军大帐,心中有了主意,艺高人胆大,他不急不慌的朝大帐走去。
进得帐中,当中一条大案,后面虎皮椅上端坐一人,正在饮酒吃饭,想必是追军先锋大帅了。两旁各有十几个军官装束的将领,盘坐在地,在临时矮几上陪着大帅进餐,每人面前一壶酒,两碗肉,都在大嚼特嚼。
大帐外站立两排卫士,目不斜视的守卫着大帐,站得腰杆笔直,面无表情。长安对此微微一笑,他已经站在大帐入口,卫士和将领们毫无知觉。
大帅和帐下将领们,带着军队奔行一日,此刻是非常的疲倦了,只想快快结束晚餐,早些安歇。
大帅举起酒杯说道:“各位将领今日辛苦,待追上敌军,赢得胜利后,我们再一醉方休,今日就早些安歇,明日一早继续追击。”
说罢一扬酒杯,就欲一口饮尽。帐下将官们纷纷高扬酒杯,只待大帅饮毕杯中酒后,众人跟着干杯,结束晚餐。
大帅说完话音刚落,只觉手上酒杯被一股大力撞飞,酒杯飞落地上,摔成几瓣,杯中酒水淋淋漓漓的泼洒在身前案上。
“是谁?”大帅吃惊中轻咦一声,发声问道,却不知手中酒杯被何物击出。众人吃惊时,但觉手上一轻,酒杯一一被击落在地,顿时叮叮铛铛响成一片。
有几个将官拔出腰间宝剑腰刀,猛喝道:“何人在此捣乱,速速受死。”
大帅却很沉稳,镇定的站立着,双手合拳,向虚空一拜,口中说道:“不知得罪何方仙长,还请现身,容某等赔罪。”
长安这才去了隐身术,大刺刺坐在虎皮椅上,显出身形,一把寸许长小剑在空中一闪,被他收了,瞬忽不见。
大帅和将领们眼见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穿道袍,却是长安从青玄储物袋中翻捡出来的,老实不客气的穿在了身上。
长安开口道:“没想到大帅倒是见多识广之人,不惧本道。”他言语间以本道自居,亮明了身份,不想浪费时间,让大帅和将官死了上前理论的心。
众人见识了他隐身击落酒杯的本事,那把小剑于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都知道他乃修道之人,非凡人可抵挡,哪敢上前理论,均抱拳作揖,静待大帅出声。
“仙长,本将与仙长素不相识,不知哪里得罪了,还请示下,容某等将功补过。”大帅说话间已离开大案,退到众将官身前,口中愈发恭谨,不敢抬头看长安。
“本道也不与你等废话,我乃守望国兵士,前日山坡上击杀藤甲兵的就是本道。我且问你,守望国被俘军士现在何处?速速放开他们,与我离开。若不依从,我先杀了你这狗屁大帅。”长安言语间十分嚣张,威胁着他们。
将官中有人昨日见到过长安,他在山坡上大发神威,却距离较远,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听他自承身份,又见他露了比昨日愈加厉害的修道手段,俱都默默低头。心想看来这次追击任务,恐怕难以完成了,能不能保得自家性命还在两可之间,此时绝不能露头,万一惹恼这个煞星,那小剑可不是看着玩的。
大帅作为首领,硬着头皮抬头看了看他,开口说道:“仙长息怒,守望国被俘军士俱在营下看押,并未相害。本想追击到守望国都城之后,作为先军攻城的。仙长既到,这就放人。”说完不等长安吩咐,即刻向外传令放人,集中到帐前听候他发落。
作为追军统帅,就此放人,事后被追究起来,责任不小。
大帅见他坐在椅上闭目不语,手悄悄伸到怀中摸索一下,又垂到腿间,神态无比恭敬。长安却觉储物袋有异动,睁眼看时,一张黄裱纸不唤而出,在他眼前化作灰烬,同时大帅身后红光一闪,一张黄裱纸飞灰正在空中化为虚无。
长安心中大怒,知道这是青玄留给大帅的传讯符纸,看来在这世上行走,自己还是太嫩了,稍不小心就会被人算计,今后须得加倍小心谨慎才行。
大帅见事机败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口中直呼:“仙长饶命,小将也是迫不得已啊。”
长安冷笑一声,说道:“你那随军法师,昨夜已是被我杀了,那把小剑就是他的法剑,现下归了我。”
大帅此刻哪里还能保持镇定,当面得罪了仙长,面如土色,身体抖似筛糠,脑门碰地磕头,口中只叫:“仙长饶命啊,小将再不敢了。”他嘴中叫着,忽然想起什么,大声说道:“小将有仙长所需之物,愿献给仙长,但求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