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卿有些无奈，跟卫宁悦吵惯了，想好好说话都难。

“我的意思是，你想谈恋爱就谈恋爱，想不谈就不谈，不用跟我一样，瞻前顾后，谈恋爱怕识人不清，不谈恋爱又怕落后于人，最后落得个凄惨收尾。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不喜欢的，却又不敢把话说死，因为怕找的男朋友，家庭条件差得连这些备胎都比不上，被人笑话。”

卫宁悦对她的话感到讶异：“你把谈恋爱想得也太复杂了吧？又是落后于人又是被人笑话的，你以为在比赛呢？找男朋友不就是两情相悦，皆大欢喜就好了吗？整这么多，你以为找老公呢？”

秦卿卿笑了，眼角却泛着泪光：“看，这就是我羡慕你的地方。”

“我跟你不一样，悦悦。”

秦卿卿用手指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笑容妩媚动人。

“我生在单亲家庭，一个小饭馆，撑起了我和我妈这十几二十年的生活，我每天都在想，要怎样才能改变这种，温饱刚够，略显寒酸的生活，我还年轻，可我妈已经五十岁了，按照正常的人生规划，大学毕业后我靠自己努力拼搏，最好的待遇，也不过是月入过万，可是这样的收入，对积蓄全无，还欠了不少债的我们家来讲，杯水车薪......”

卫宁悦不作声了，她现在才知道，平日里端着一副高傲冷艳表情的秦卿卿，其实不过是不想让人轻易看穿她的自卑而已。

瞧见卫宁悦明显带着同情和怜悯的脸，秦卿卿突然没了倾诉的欲望。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

秦卿卿摆了摆手，起身坐回到自己的床上，末了特意补充说明：“我今天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你别当真，更别往外传，反正我睡醒了是不会承认的。”

“睡你的觉吧，死酒鬼。”

卫宁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起身把椅子推回桌底下。

俩人在床上躺着，话却不停地来来回回，扔来扔去。

“秦卿卿，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因为我长得比你好？”

“我觉得又又长得比你还要漂亮，可我老喜欢她了。”

“因为我男朋友比你多？”

“呸，你那是男朋友吗？你那是......狂蜂浪蝶，都是歹笋！”

“你把天给聊死了。”

“我告诉你，是因为你爱装！平时装娇娇女，装高冷女神，脆弱的时候装女战士，就连哭，也要装作不委屈不难过。我看着都替你累。”

秦卿卿不说话了。

卫宁悦停了几秒钟，抛了个问题过去：“你有真正喜欢的人吗？不带任何目的性的，打从心里喜欢的人。”

“有，白敬亭。”

“滚，我说现实生活中的。”

“有，像白敬亭那样的。”

“你把天聊死了。”

秦卿卿反问过来：“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卫宁悦滞了一下，以极轻的声音回了一句：“有的呀，跟白敬亭还挺像的。”

秦卿卿没听到，以为卫宁悦不好意思，便自顾自替她回答了：“看你平时傻大姐那个样，估计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莫道世界真意少，自古人间多情痴。”

满室黑暗里，两个为情所烦的女青年齐齐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