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来了便进来吧。”安静的静室内传来度慧的声音。

“大师，又来叨扰您了。”充满歉意的女声传来。

屋内的焚香依旧，将女子的容颜映得更加模糊。只见那一袭青衣的女子简单的在头上挽起妇人髻，依旧是美艳动人，可又多了几分憔悴。

段衡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候度慧开口，素来活泼好动的人此刻眼里有的是一团孤寂。羸弱的身体似是将要随风倒下。

“好些日子不见王妃，身体可还好？”半响度慧空寂的声音拉回她的一丝注意。

“有劳大师挂念，我无碍。”

“这次来是想请教大师上次的那个问题，是不是一切皆有因果？以前的事真的要后人偿还？”温柔却又透着不屈的声音，昭示着她还是不甘心。

闻此言，一向在人前是无所不能的度慧竟有些不敢直视眼前的女子。

满是沉默空留梵音，何人明孰是明孰非。

……

“主子，往前再走数里便是云岩山。”十夜的声音在马车前传来，马车里脸色渐渐苍白的云宴闻言也只是点点头。

看着越发病态的云宴，十一此刻也有些无措。枉他医术再好，面对这样的病情却无能为力。

“咳咳”

正在行进的马车停了下来，十夜听到云宴的咳嗽声忙掀开帘子。

“主子，再坚持坚持，马上便到了。”见到马车内那个斜靠榻上的男子，此刻那还有平日白衣公子的模样。

虽然十一拿着锦帕给他擦拭嘴角，然而白色锦衣上还是沾了不少血。黑红的血在白色锦衣上如此不协调，如同在一片洁白中混入瑕疵。

云岩山脚下有一间竹屋，此刻竹屋上飘起一些白烟。

“糊了，又糊了”一个老头顶着一头炸裂起来的白发，脸上黑乎乎的从屋里跑出来。

这做饭可真是个磨练人的东西，正要回去看看自己刚刚做出的是什么东西。

“谁，出来，别让老头子来抓到你。”外面明显有些生人的气息，有个人应该情况不太好。

十夜将马车停在外面，与十一一同扶着云宴下车。没曾想刚到门口便被发现。与十一对视一眼，让他先去交涉。

“你们是谁，怎么会来到老头子的住处？”眼前的老头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脸上黑漆漆的，此刻一脸闯入贼的表情看着他们。这是药老？十一有些发懵。“咳咳”然而云宴的咳嗽声让他放下了那些想法。

“想必您老便是药老吧，晚辈有事相求。若有惊扰之处，还望莫与我们一般见识。”十一说完便向对面的人拱了拱手。

原本是想将他们赶出去，但忽然想到了什么。往屋里看去，眼睛瞟了瞟几人，有了新思量。

“有什么请求都等会儿再说，现在需要帮老头一件事。若是做不到，一切免谈。”十一看着抓着自己衣摆的手，这是要干什么！

“还请您明示，若是我们能做，定当全力。”十夜见十一仿佛静止了，于是答到。药老看了看这小子，将刚刚被点穴的人解开。拉着十夜便进了屋。

“公子”十一能动后赶忙去扶云宴。后者朝着进去的人的背影看了看，眼里闪过锋芒。

……

此时云城郊外，祁连墨带着付霖准备去尚云寺。

“主子，云小姐的事要跟南王妃”

“先暂且不告诉她，派人去查查六年前云府小姐是怎么来的。我要的不是市面上的消息，懂吗？”打断付霖的话，祁连墨还是不敢冒险。

长得相像的人很多，他要的是确切的结果。不想再让她经受一次打击，那样对她何其残忍。

这些年想要粘上南王府的人那个不是找到了相似的人，只是后来却都是一场骗局罢了。

“是”

付霖此刻也明白了他的顾虑，让暗卫去查，这才去往尚云寺。祁连墨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他的顾虑会发生那么多事。

多年后，他想起今日的话，留下的是深深的悔恨与遗憾。

“你这小子倒还真是个厉害的，心脉受损，筋脉错乱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已经将脸洗干净的老头子用银针给云宴。

屋里，十夜看着眼前的狼藉一脸无奈。这让他进来做饭，他一个做暗卫的居然让他来做饭。他也就只有在野外时能烤烤兔子，不过，烤兔子。看了一眼这里有的东西，灵光一现。

……

药老将银针放好，从布包里掏出一颗药给云宴吃下后。想到屋里做饭的小子，让十一看着便进了屋里。

“人呢？这是跑了。”此刻厨房里那还有十夜的影子，药老气得吹胡子。这小子竟敢给他玩失踪，正要出去便看到不在厨房的十夜此刻站在门口。

“好香，这是”从门外飘来的香气瞬间勾起药老的馋虫，也记不得刚刚自己要干嘛。

“小子，你这是什么？”还在做着最后的坚持，故作深沉的看向十夜。

……

“这烤山鸡还真是好吃，你小子可以的。白衣小子，你身边的人还算有用处。就冲他这手艺，你们不就是想要凝心草嘛！老头就当用来抵这顿吃的，等会儿便给你。”

吃得不亦乐乎，嘴边都是油的说道。

这就可以了！早知道是一顿烤肉就可以搞定，公子就不用受那些委屈了。十夜有些许疑惑，怎么这老头跟传说有些不一样。

云宴听到正在认真啃着鸡腿的人这般说，他也有些不解。不过他没像十夜那般表现出来，只是目光复杂的看向对面的人。

十一他们成功拿到药后，便辞行药老。赶着去尚云寺，云岩山离尚云寺有些路程，云宴的事情不能再拖。

临走时，药老一直盯着十夜要他有机会便回来给他烤山鸡吃。于是云宴与十一两人便看到一个白发的老人做着小孩的动作，可怜兮兮的模样那么，谁能知道他便是药老。

看到几人离开后，刚刚还一副小孩模样的人转身回了屋里。

“凤凌尘，这下你小子可欠我很多人情了。”屋里的人闻言也只是轻瞟了他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