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的白云逐渐削薄,展露出蔚蓝色的天际,三三两两的都察院御史握着剑,正在四处寻找有用可靠的线索,不远处是时不时路过的百姓。
闵至痕撩起衣角俯身去看尸骨,他手上带着殷锐琢磨出的淡黄色手套,跟在他身旁的战肆泽,她那蝶翅般的眼睫扇动了好几下,眼眸带着亮光微转。
闵至痕侧过头,看向始终跟着他的人笑着道:“阿泽是不是无聊了?可以去那边看看。”
战肆泽和闵至痕一样的姿势蹲着,闻言,她就着姿势朝他挪动:“没有啊,就是好奇这怎么回事?”
闵至痕摇摇头,他举着手朝河内看去:“今早,被渔夫从水里打捞出来,如果按照尸体腐烂情况来看,该是一月之前的事,我对这不甚了解,还是需要万小年这个喜欢究案的。”
战肆泽摸着光滑的下巴,和闵至痕一同站起身朝四处看去:“那他人呢?这么久了是找到线索了还是怎么的?”
闵至痕摇摇头,扯下手套递给身旁的御史:“走之前听他提了句尸骨有异味,我们去找找他吧。”
……
离水岸的几里外。
万小年顿住脚,他捂住胸口看着殷锐哭:“呜呜……你不会因为我发现了你身份,要杀我灭口吧!?”
殷锐嘴角一抽,翻白眼间看向四周:“得了吧,杀你我还需要特地找个地方?毒杀意外身亡我手到擒来!”
万小年嘴巴一收大神经的道:“不是就好,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哎?那大人为何带我来此地?”
殷锐抿起嘴角:“我是不会告诉你我迷路了的。”
万小年点头点一半:“迷路了?”
殷锐抱着胳膊,看着四处半人高的灌木与野草:“很稀奇吗?”
万小年后退一步看了看殷锐:“大人你还会迷路?”
殷锐扭头看向万小年:“我运气一向不好,迷路这都是小事。”
万小年挠挠头:“我家里人都说我运气很好。”
殷锐叹气:“运气再好,碰到我不也是倒霉的份吗?”
万小年摇头:“不是啊,我爹我娘说跟我在一块运气都好的不得了!大人也一定……”
殷锐不耐打断:“算了吧,老子才不信这个邪。”
正当万小年还要回答时,殷锐一个抬手扯着万小年的脑袋,将他推到了身后,而后,殷锐转手一掌迎上一把刀!与此同时,周围现出诸多带刀黑衣人!
万小年后知后觉喊道:“刺客!?还是杀手!?”
殷锐踹飞一人后:“有区别吗?”
万小年抱头东躲西藏:“不知道啊,是冲谁来的……啊!”
殷锐一拽万小年的胳膊,将他拉到面前:“乱跑什么?鬼知道找谁的!果然够倒霉。”
万小年被殷锐一个猛拽,身子先四肢一步直直就朝殷锐扑去,顿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转身、侧身就差翻身的来回摆动。
殷锐左手用力按住万小年的右肩,抬起右脚从其身侧踹向黑衣人!而后,殷锐夺过身侧袭来的一把刀,迎上侧面攻击的黑衣人。
刚开始殷锐还能游刃有余,但很快,殷锐便功力不够,万小年体力不支,他们站在北角看着要围上来的人。
殷锐以刀插地面为终止:“完犊子了完犊子了,吾命休矣!”
万小年看着齐齐朝他们袭来的黑衣人,却道:“没事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殷锐又哭又笑:“你就吹吧……”
嗖
嗉
嗄……
唔!
利刃出击声、刀刃破空声、惨叫闷哼声!
殷锐就看到战肆泽如救神般降临,看着那行云流水的收割手法:“小年儿你神了!”
万小年正要跟战肆泽打招呼的手一顿:“小将……啊,怎么神了?”
殷锐摇摇头,目瞪口呆得吞吞口水:“你一直这样,这样命悬一线也能逢凶化吉吗?”
万小年似解非解的点头:“反正没有哪次真有危险,你不是吗?”
殷锐扭头深深得看了眼万小年,暗自道:“我不是,我,我一直活在霉运连连中,曾以为是老天对我保留记忆投胎的惩罚,原来,原来是我自己倒霉!”
万小年自然听不到殷锐的心声,他拍拍殷锐的肩膀:“那以后跟着我啊,你就不会那么倒霉了,不想跟也没什么,我运气分你一点。”
殷锐此刻看了不看对敌的战肆泽,只握住万小年的手腕:“你,你说什么?要把运气分给我?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万小年疑惑了:“怎么不能了?你运气不好,我运气好,分你一点也没什么啊?”
殷锐呼吸一滞,只觉得无措瞬间蔓延至全身:“你甘愿,不,哪有人愿意去分自己的好运?是我的身份……”
万小年摇摇头,头一次打断殷锐的话:“不是啊,我还没分过运气,不过那是没见过有你,你这么倒霉的。”
殷锐不知该哭还是笑,他看着万小年那真挚又纯净的眼眸,面上不住得感叹:“你这样小白白可要小心被大灰狼吃了啊。”
万小年打了个激灵,他敛去微闪的眼眸:“为什么这样说?”
战肆泽气愤得踹飞一人:“你们俩聊够了没?合着小爷来,就是替你们充当打手的?”
殷锐忙从愣神中醒过来:“瞧小将军说的什么话,哪能找得起您这样贵的打手啊”
战肆泽看着赶过来的御史:“少废话,需不需要留活的?”
闻言,殷锐沉下脸:“我挺好奇的,究竟是谁看不下去日子太平,非要整点幺蛾子出来!”
战肆泽将一个人砍晕后,仍给殷锐:“给,审吧。”
殷锐一顿:“……”
万小年眨眨眼:“?”
战肆泽扔完就将视线看向自知不敌,连连后退的黑衣人:“想跑?笑话,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殷锐听着战肆泽符话无奈:“能别这么流氓吗?你不觉得你太霸道了。”
战肆泽瞥了一眼殷锐:“那不救你了,让你俩继续面对他们。”
殷锐咳嗽一声,上前一步:“咳,敢刺杀都察院左都御史!本官宣判你们死罪不可免!”
战肆泽翻白眼,朝不远处站在打斗场外的闵至痕掠去:“阿痕”
殷锐与战肆泽的一个不正经一个不靠谱,俩人全是不经心,也全都没有发现沉默的万小年,安静的万小年,独在一角的万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