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肆泽皱眉。
裴之峰继续笑着道:“欲取先予之啊,想要收回,就要先给予。”
战肆泽若有所思,她总觉得这句话很熟悉的样子,但她确定无人说过。
裴之峰轻叹一声:“帝王之术咱们陛下可是熟练至极,你可信,你我今日对战也在他运筹帷幄之中?”
战肆泽沉默了。
裴之峰不在意战肆泽回不回,他依旧自说自答:“依北有咱们陛下何愁不壮大啊?我敢说,东苍已经是陛下的囊中之物,只是取与不取。”
战肆泽不否认。
裴之峰微微抬头,看着夜色:“生不逢时啊,陛下有了战家,便不需要第二个,我裴之峰身为兵部尚书,身为大军之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听至此时。
战肆泽终于出了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怨不得任何人。”
闻言。
裴之峰苦笑不得,道了句不明不白的话:“你真的很幸运啊,生在战家,只此一点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歇了这身份,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战肆泽抬手挥退身侧,想要开口反驳裴之峰的将士:“爷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为何如今沦落至此。”
裴之峰挑眉:“哦?为何。”
战肆泽一字一句:“你狭隘的心看不惯比你好的人,你自私的心见不得比你好的人。”
裴之峰好长时间不曾再开口说话,他仿佛被戳破心思一般,安静极了。
好久之后。
裴之峰慢慢得笑出声:“你们高谈阔论随便怎么安罪与我,战肆泽你敢于不敢同我单打独斗一场?”
这一次。
轮到战肆泽沉默良久。
裴之峰也不急:“我只带这些人过来便是如此简单的想法,让我看看,你战肆泽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时。
战肆泽才适时开口:“你为何会以为爷要和你打?逐风已经朝少陵行去,现有的铁骑一人一箭也能将你射成筛子,小爷何故麻烦?”
裴之峰料到战肆泽会这样说,他握紧缰绳:“听说你战家一直在寻琴家蛊药一事,我知晓。”
战肆泽瞳孔一缩:“不可能!你如何知晓的!?”
裴之峰为战肆泽解答:“你还记得数十日前,火烧山那日吗?”
战肆泽皱眉:“然后。”
裴之峰笑着道:“你以为我如何发现山中有你的?”
战肆泽凝眸:“不是因为猜测,不是因为不慎留下的线索?”
裴之峰摇头笑:“自然不是,泽兰花香啊。”
战肆泽一愣:“什么?”
裴之峰说了实话:“去过柴桑吗?哦,你该去了,也该见到吉曼了,按理说她该叫我一声叔伯。”
战肆泽瞪大眼:“吉曼吉曼说过他们嗅觉灵敏,能”
裴之峰笑着点头:“是,而我因为心术不正,被我那亲哥哥老早便赶出了家门,这蛊毒我可比契农还熟悉。”
战肆泽问出一句不合理符话:“如果吉曼喜欢上契农,你会如何?”
裴之峰皱眉,听着突然冒出来的话:“你问这他们二人?情是何物?废物罢了,若不碍我,随他们。”
战肆泽也不好奇裴之峰怎会知晓吉曼和契农,她想起了上一世,裴之峰是个疯子,她似乎可以想象吉曼是因为裴之峰,契农也是因为裴之峰三kkkkxs
这样一来,似乎都说得通了。
裴之峰看着沉思的战肆泽,依旧不急不躁:“我虽不确定琴家的毒与柴桑有无联系,但我也知晓一二,就是不知这一二,你可好奇”
战肆泽怎会不好奇,事关她的母亲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弄明白这毒的来源,琴家与秦家善蛊,可,他们皆不是种毒、种蛊、种蛊毒的能手。
他们只能从旁处寻到药源!
战肆泽看着裴之峰的眼:“你能力非凡,为何独独不用在恰当之处?”
裴之峰知晓战肆泽上钩了:“什么才是恰当?你以为的与我以为的,会一样吗?”
战肆泽赶马上前:“你要战?”
裴之峰笑着点头:“自是,只你我,可敢?”
战肆泽微抬头:“有何不敢?”
闻言,战肆泽身侧的将士们:
“小将军不可!”
“是啊小将军,这一定是他的阴谋诡计!”
“小将军三思!我们不如抓了他,定撬开他的嘴!”
战肆泽抬手压下众人的话。
裴之峰更加不急了,他笑道:“我一生本无所求,要抓就抓,不抓我可就走了。”
战肆泽眯起眼:“无所求吗?那你为何如此在意子嗣?”
裴之峰一顿:“你在说什么?”
战肆泽想起上一世最后得知的消息,那远处的私生子:“你可真是个阴险的货色,假传消息那不过了个障眼法,你可真是骗过了所有人。”
听至此裴之峰也不再否认了,他张张嘴:“人活于世自己无望,求一子而继承有何不可?可我这样的人你们一定会监视。”
战肆泽微抬头:“你不怕你那未出生的儿子,至此真的未出生吗?”
裴之峰笑了起来:“你不会,你不会对孩子动手,这是你我的差别,也是你的软骨。”
战肆泽扭着脖子:“软骨?这是良心也是人性更是底线,你自然不懂。”
裴之峰扔了武器,他抬手朝一侧伸去:“来一场,生死不论”
战肆泽将无人解下,一跃而起落在树梢:“你们后退三里之外。”
不等那些将士开口,战肆泽便跃远了,裴之峰笑得开怀,同时,他同样朝身后的人挥手,笑着朝战肆泽远去的方向掠去。
不得不后退的将士们:
“这可怎么办是好?”
“快,快传信给陛下!”
“小将军你可一定要多长三只眼,盯紧了那老匹夫!”
“老天爷啊,这仗打的”
空阔无人处。
漆黑的夜空,裴之峰那张长满络腮胡子脸蓦地映入战肆泽眼帘,他狰狞的神色咧嘴直笑,仿佛得逞了一般,不等战肆泽开口,他便率先出手。
战肆泽凌空后翻,以掌退力化解了那一击,裴之峰却似乎不停息,他招招毙命招招阴险,仿佛一定要至战肆泽于死地!
战肆泽简洁一抬拳运掌,以沉稳的姿势再次化解了裴之峰的招式。
裴之峰落远了,他眉头一动:“你似乎多了些沉稳,少了些浮躁,这个不是号称凶神的你该有的。”
战肆泽运掌站直身,她此时此刻已经明白了殷老的那一番话:“心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