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菜鸡般的战斗力,还好意思搞这么大阵仗。
“谢了。”迟均昂不知从哪儿抽出片湿纸巾递给盛知清擦手,语调缓慢,极为认真地向盛知清道谢。
“不谢,就当回报你上次给我的药。”盛知清俯首,一根一根,仔细地擦着手指。
表情淡淡的,背影却格外飒气。
不知道迟均昂从哪儿弄来的药,吃了以后疼痛感会减轻很多。
28号那天,盛知清全靠那药,才撑过后半夜。
耀一脸莫名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什么药?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车厢里知道那药是怎么得来的信嘴角抽了抽。
五爷,这回报你好意思要吗?
迟均昂淡笑着颔首,不仅好意思,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信:……
耀强忍胸口的闷痛起身走到迟均昂身旁。
盛知清瞥他一眼,神色未明,“早知道迟五爷有那么多保镖,我就不下来了。”
说这话时,盛知清若有似无地扫向车尾箱,唇角轻勾。
定力倒是不错,能憋到现在。
耀挠挠头,跟只呆鹅一样左看右看。
这两人的对话彻底给他搞懵了。
盛知清没再说什么,安静坐回车内躺尸。
她一走,躺地下那群人纷纷松了口气。
这个女的,太可怕了。
不管是气势还是招式,都有种毙命的窒息感。
耀看向地下蠕动着的伤残人士,出声请示,“五爷,这些人?”
“解决了。”视线漫不经心地在众人身上划拉一圈,最后定格在某个空白处,轻描淡写道。
耀明白,这是不留活口的意思。
稍落后些的兄弟赶上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五爷后。
赞赏又钦佩地拍耀的肩,“牛逼啊,一个人干趴这么多人。还把人车轱辘都给卸下来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偶像了。”
耀表情变得缤纷多彩,一言难尽地把肩上的手扒拉下来,默默走开。
后事有专门负责的人会料理,所以耀心安理得地上了迟均昂的车。
反正也暴露了,没什么隐藏的必要。
“盛小姐,那锤子我后来拎了一下,重得要死,怎么看你提着轻飘飘的……”
耀是个话痨,慕强心理,他暂时抛却了对盛知清身份的介怀,逮着机会问东问西。
盛知清凌晨五点才去找的他,总共只睡了不到两小时。
前排一直聒噪个不停,迟均昂偏头看靠在车窗上眼眸半阖的人,打断了耀,“闭嘴。”
耀委屈巴巴地偷瞄一眼迟均昂,可怜兮兮地合上嘴巴。
——
“五爷,鲸鱼党的势力已经全部除干净了。大当家已当场击杀,二当家的想归降,您看……”
一个空旷巨大的货物仓库内,每个区都有几名身着统一制服的人在清点货品。
每走到一片区域,就会有人拿上来数据单,向迟均昂详细汇报情况。
迟均昂偶尔会让人拆一两个封箱查看货物质量,态度随意,却让人不敢敷衍。
信落后迟均昂半步,姿态恭谦地询问迟均昂的想法。
“七魄不缺人。”查完最后一个,迟均昂将手里的货品单递还给仓库负责人,眼尾扬起,温润如神邸。
话却置人于死地。
七魄组织折了多少人在鲸鱼党手里,数据库都有记录。
既要斩草,就要除根。
况且,那天的他要是落到鲸鱼党手里,怕也不能完好无损地再出来。
从仓库出来,迟均昂让人驱车回酒店。
周轩提前收到消息,兴冲冲地在大门口等着。
“她还没回来?”
周轩兴高采烈的笑容当场僵住。
得,同样是好几天没见了。
老板一张口问的就是盛小姐的情况,他这个助理,完全可有可无。
“嗯,酒店没人见到盛小姐。”
迟均昂没下车,闻言曲起手指轻敲着车门储物盒,神情若有所思。
整整三天了,盛知清说她去见朋友,之后就失去了下落,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
她那天的话,倒还真是说到做到。说不来烦他,就真不来了。
——
晚上十一点。
莱恩把迟均昂和周轩送回酒店,迟均昂定了计划明天回国,今天要把所有事情处理完。
车停在大门口,莱恩加紧汇报最后的结尾。
副驾驶的周轩突然惊呼一声,语气听起来挺惊喜的。
“老板,那好像是盛小姐。”
原本耐心翻着文件跟莱恩交流的迟均昂循声望去,身形修长纤瘦,黑色连帽开衫外套宽而敞,有风灌过时吹起鼓鼓一团。
帽子也极为宽大,脸遮到只剩下三分之一。
却还是能认出那是盛知清,她身上的气质冷而飒,是旁人所没有的。
把文件合上,迟均昂慢条斯理地提了几个点,其他的就都交由莱恩。
两人下车唤住盛知清,帽檐盖住视线,盛知清微仰起头,眼睑下垂看他们一眼,冷淡地应了一声。
莱恩定定地看着三人的背景,神情莫测。
这位盛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让老板下这个决定的,到底是理智,还是感情。
三人刚进大门,总经理便殷勤地迎了过来,直奔盛知清而去。
盛知清现在是酒店的VVIP,走哪儿都有人热情招待。
大堂灯光辉煌华丽,照得盛知清下颚冷而白,轮廓分明,气场躁动。
觉出盛知清心情不好,总经理没多叨扰。
进电梯时有人撞到了盛知清的右手,被盛知清阴冷的气势吓到,对方酒醒了大半,慌慌张张地开始道歉。
盛知清没说话,神态疲倦地倚着电梯内的镜子,挥了挥左手让他走。
迟均昂抬眼看她,棕褐色的瞳孔微缩,表情若有所思。
周轩要去总统套拿文件,所以跟他们一起上了58楼。
从电梯出来,盛知清低垂着头回副总套,全程没说一句话。
迟均昂抬手拉住她左手袖口,眉梢点缀着些许笑意,在灯光照射下,有种肆意的潋滟感。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盛知清冷淡地往回拉了一下,扯回自己的袖口,仰头跟迟均昂对视了一秒,声线很低,“都行。”
眼睛猩红,血丝浓重,眼眸间藏着掩不住的倦意,就连声音也是低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