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桃贴在墙角处偷瞧着盛知清,手里依旧提着两杯奶茶。
盛知清背对着她,靠在红橡木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嘴里叼着烟,表情比平常还要冷上三分。
瞧出盛知清心情不好,卓桃也不敢贸贸然上前,小心地纠结着要不要把奶茶给盛知清。
余光瞥到何静也在不远处,且目光频频看向这边,卓桃有些奇怪地多看了她两眼。
何静不知道从哪儿抱来了一条狗,此时正动作轻柔地顺着狗毛,嘴一张一合地念叨,不知道在跟狗交谈些什么。
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卓桃对狗有阴影,很快移开目光没再多看。
就在她下定决心迈出步伐朝盛知清的方向走去时,何静怀里的狗也像突然发了疯似地朝这个方向飞奔而来,目标直冲盛知清,狗毛后倾,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风,气势逼人。
盛知清毫无察觉,侧倚着长柱,冷白的指节间还夹着烟。
一瞬之间,卓桃想也没想地就张开手护到盛知清身前。
狗也没跟她讲客气,张嘴毫不留情地咬上她的手臂,并且紧紧撕扯住不松口。
卓桃疼得嘶了一声,眼角瞬间逼出了两滴泪。
盛知清听到动静回头,皱了下眉,冷静地揪住狗的脖子,淡漠地把它扔出去几米远。
低头一看,卓桃的伤口处已慢慢渗出鲜血,而卓桃手处于麻痹状态,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眼含着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何静看着自己的狗咬错了人,是有些恼和急的,但看清卓桃的脸后,她慢慢把心收回了肚子里。
还好,卓桃而已,咬就咬了,不碍事。
那两个人都没背景,也没什么可惧怕的,所以何静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抱回自己的狗,咕噜咕噜狗头之后,朝她们两走近。
“哟,卓桃啊,被咬了?这么不小心?”
她这话说得极其不怀好意,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笑。
卓桃咬唇,被她这语气搞得有了小脾气,小声地愤愤不平,“什么不小心,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盛知清听这话挑了挑眉,再看何静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心下了然。
“你想让它咬我?”不知是为了求证还是有别的意图,盛知清一步步朝何静靠近,嗓音很淡,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她的气势本就高冷凌厉,这么一逼近,何静瞬间觉得压迫性太强,有力量压住心脏,堵得难受。
抱着狗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何静一米六五的个子,只能微扬着头跟盛知清对视。
“针对的就是你,你能拿我怎么样?”笃定了她是个学生,何静知道她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这话说得一点也不虚。
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得意几分不屑的笑,姿态拿捏得很好。
盛知清抬手抽了口烟,薄唇吐出烟雾环绕在何静四周,嘴角泛起挺无所谓的笑,“呵,我能拿你怎么样?”
话刚问完,面色一凛,左手前伸死死捏住何静的下巴让她扬着脸,随后右手抬起,把猩红的烟头狠狠摁在何静脸上。
疼痛让何静不断挣扎,下巴被捏住,嘴里只能呜呜咽咽地发不出声音,身体的抖动幅度却极大,惊得怀里的狗凄惨地叫个不停,挣扎着从何静怀里跳了出去。启炎读书qiyans
等烟头彻底没了温度,何静也挣扎不动了之后,盛知清才缓缓松开右手。
左手依旧扣着何静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对视,盛知清一字一句地问,“这样够了吗?”
盛知清松手,何静眼睛瞪大,眼里含着欲掉不掉的泪珠,嘴唇微张,不可思议地想去摸自己的脸,手颤抖了很久,却依旧没有勇气碰上去。
身后的卓桃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身体瑟缩在一起,牙齿有些打颤。
狗也灵敏地嗅到不对劲噤了声,吐着舌头左看看右看看,一点没了刚才的凶神恶煞样。
下一秒,狗被盛知清揪住耳朵拎了起来。
卓桃没看到盛知清究竟做了什么,只听到狗小声地呜咽了一声,再被放下来时,一条腿瘸着,另外三条腿拖着它笨重的身子跑远。
颤颤巍巍地摸了一下脸,确定疼痛感和伤疤是真实存在的后,何静开始疯狂着大吼大叫。
人群很快被吸引过来。
何静的助理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的脉络,看着何静脸上凹下去的红窝,心底莫名有了丝快感。
但被她飞速掩盖住,慌里慌张地窜到人群最前面,惊慌失措地,“姐,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瞥见有人叫来了队医,盛知清微抬下颚示意她过去给卓桃看看。
卓桃微动了一下,眼睛湿漉漉地看向盛知清,想让他们先跟何静看看,毕竟何静脸上的伤比较重要。
她刚有所动作,就被盛知清抬手摁住肩膀,语调很冷,“别动。”
四周围了一排吃瓜群众,都看好戏似地盯着这一幕,除了助理,没人再去关心何静。
何静表情似痛苦似晃神,手一直欲捂不捂地放在脸上,眼底失去了焦距。
良久,何静才回过神来,手摊到助理面前,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手机给我。”
助理有些不明所以地愣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给我。”何静咆哮出声,表情狰狞,手也在微微发着抖。
她突然这么一吼,所有人都被惊得不轻,下意识叹了下气或拍了拍心脏。
拿到手机,何静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解锁打开通话记录放到耳边,咬牙切齿。
“杨哥,剧组有人拿烟头烫我,我要弄死她。”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何静声音很轻地嗯了几句。
众人面面相觑,知道这事闹大了,何静已经告到了她金主那儿,并且极有可能,盛知清躲不过这一茬了。
卓桃一直侧耳听着,何静说完第一句话她就慌了。
她跟何静以前就认识,对方从名不见经传的龙套突然一跃成为大制作的女三号,背后必定是有人罩着的。
虽不知道是谁,但来路肯定是不简单的。
穆总现在也不在这儿,盛小姐怕是,会吃亏。